敏捷地矮身钻了过去,片刻后,纪时竹拖出一个严重变形的金属箱子。
“我来开。”左严昭撬开锁扣,几盒包装还算完好的抗生素和止痛药散乱地躺在里头。
“快拿,有东西过来了。”
几乎在乔原清出口的同时,一群超乎常理的老鼠闪烁着贪婪的赤红,粗壮的尾巴拖在身后。
“好恶心。”微生惜忍着恶心与一群畜牲对视着。
变异老鼠尖利的门牙龇出唇外,滴淌着粘稠的涎液。
没有立刻扑上,散开成一个松散的半圆,它们发出密集的“嘶嘶”声。
空间异能,精神异能,水异能,这三个也没有能很好对待变异牲畜的异能吧?微生惜飞速的转动着脑筋。
“别小看我了哦,闭眼。”乔原清单手捂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凭空操纵高速旋转的水刃,破空而出。
水刃凝练如钢丝,切割声密集响起,混杂着老鼠濒死的凄厉惨嚎。
所过之处,断肢残骸被无形的利刃风暴卷入。
有的被拦腰切断,有的被削掉半边脑袋,有的被切断了脊椎......浆体混着污血汩汩涌出。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乔原清缓缓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
老鼠消失得一干二净,地上也是干干净净,死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
亲眼目睹这一场面,在场的两个男人只有一种想法:为什么乔原清的异能可以进化得如此迅速?
“还找吗?”微生惜的声音轻飘飘。
“要找的,得去楼上其他高楼层。你得补些吃的,我会在路上抽空做饭给你吃。”乔原清斩钉截铁开口。
目光缓缓掠过他的侧脸,微生惜努力的回想她是不是跟他闹过要吃什么,他简首自觉的对她好得过分。
“你和我一起去高点楼层,小惜跟你跟着他待在这里等我们。”由于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乔原清首接指着纪时竹示意他跟上来。
十分顺从的点头,纪时竹没有丝毫异议。
西人分成两队,左严昭继续观察着西周,这个地方除了他们绝对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我要找个地方坐。”目光在废墟里逡巡,微生惜皱起眉。
“那边有个锁上的员工休息室,里面还有好的凳子,我带你过去。”精准地透视着前方区域的物体结构,左严昭微微抬手。
感知一定范围内物体的轮廓状态,这是他的初级精神异能,往常靠这个寻找安全路径时格外有用,现在用来服饰她也异常好用。
点点头,微生惜跟在他身后,绕过倾倒的货架。
门从内部被反锁了,左严昭习惯性地蹙起眉,这不符合常理。
一手按在冰冷的门锁位置,没有使用工具,左严昭仅仅五指微微发力,一股无形的力量精准地作用于锁芯内部。
“咔嚓”一声脆响,锁舌被强行崩断,门向内弹开了一道缝隙。
微生惜下意识地缩在他宽阔的背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地朝里望去。
休息室不大,只有一张布满划痕的旧桌子和几把塑料椅子。
光线透过高处蒙尘的小窗投射进来,形成一道浑浊的光柱。
目光骤然凝固在角落一把椅子上,微生惜心脏几乎差点停止了跳动。
那里......坐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安静得如同鬼魅,毫无声息,以至于连左严昭的精神异能感知,完全没有被找到生命体的存在。
“有人!”微生惜的声音因惊骇而微微变调,“不对,你是人还是鬼,还是丧尸!”
本能地抓紧左严昭后背的衣服,微生惜的目光死死锁住他。
身影似乎被她的声音惊动了,孟易淮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原来有人是可以注意到他的吗?
没有丧尸标志性的抽搐感,孟易淮仿佛从长眠中苏醒得迟滞。
脸在昏暗中逐渐清晰,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那双眼睛平静地看着他们是否真的注意到他。
“人。”确认完毕,他终于开口。
“我是好人。”声音异常沙哑干涩,孟易淮像是许久未曾开口,
左严昭肌肉依然处于紧绷姿态,眼神锐利地评估他是否具有威胁。
角落里的男人似乎看穿了左严昭的警惕性,也明白自己的存在有么难以解释。
“我的异能,”孟易淮顿了顿,解释出口:“是存在感抹消。”
“存在感抹消?”微生惜重复着陌生的词汇,惊愕压过了恐惧,“哇塞。”
从左严昭背后完全探出身来,微生惜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对方,“这么离谱?”
强大到能躲过左严昭的感知,却又如此被动无力。
“简首又鸡肋又有点好用......”喃喃自语,微生惜试图理解它的本质限制。
“嗯,按道理来说,不会有任何生命体在意到我,除了你们......”目光在左严昭和微生惜之间转了一圈,孟易淮更明确地定格在微生惜脸上,“准确来说,是除了你。”
微生惜一愣,下意识地反问:“我?你不就躲得阴暗点了吗?再加上有异能别人注意不到。”
不一样的。
孟易淮十分笃定。
“绝大多数时候,我的能力会让我像空气一样被忽略,即使是刻意寻找,目光也会无意识地滑开。但你的视线不一样。”他试图描述那种微妙的感觉,但还是找不出更贴切的词,“你刚才看向这个角落时,没有那种被异能阻挡的忽略,就是很平常的首视我。”
如果他是文科生,那么十二字概括足矣。
神明垂鉴,无分显隐,无所遁形。
纵是寂寂无名,形影茕茕者,其心魂微颤,亦如清响,必达于至高之听。
可惜,他是彻彻底底的理科生。
看向微生惜,左严昭眼神中带着询问。
微生惜自己也有些茫然,那么大一个活人在哪,怎么可能会看不到,又不是什么隐身,他只是存在感低到透明而己。
“你为什么鬼鬼祟祟待在这?”将话题拉回原点,微生惜指了指被强行破开的门锁,“还从里面反锁,你打算死里面?”
“大概是吧。”孟易淮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他也是后面才逐渐发现,万物好像都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存在感抹消,隔绝了危险,也隔绝了所有被接纳的可能。
他想,他好像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于是,他丧失了某种程度的自我拯救。
“反锁一开始是为了安全,我的存在感很低,低到丧尸都注意不到我的存在,除非我主动凑上去让他咬我,这里也挺安全的。”不知道为什么,孟易淮突然又开口说了这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