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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虽时常困在回忆之中，但并不影响交流，因而总被众长老和宗主打扰，尤其是紫阳宗宗主，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
“林客卿，你再帮本宗主瞧瞧，这法诀该怎么完善？”
“泷安，你再怎么说也是一宗之主，能别趴在我腿上吗？”
“你又被岁月大道影响了吧，本宗主好端端的坐在这边喝茶，怎么就趴在你腿上了？”
泷安的声音时远时近，可腿上的触感又如此真实，林泽也一时弄不清这是不是错觉，干脆不再理会，专心剥起了手里的玉米。
“你在做什么？”
“剥玉米，剥一个家里给我一分钱呢。”
“我的事还没幻境重要？先帮本宗主瞧一下，这些年来我西处打听岁月大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在林泽的视线中，泷安慵懒得趴在自己腿上，说完这句话后像只大猫似地转了个身，曼妙的曲线更加明显，那头秀发缠了几缕玉米须。
他随手将玉米丢到一边，一手勾住泷安的双腿，一手垫在她背后，十分轻松地抱了起来，只是转身功夫，周边景象一变，一条清澈的小河静静流淌。
林泽随手一丢，泷安随即落入水中，传来的却是咚的一声闷响。
看来幻境在融合记忆这方面还有漏洞，难道是破局的机会？
他忍不住去想，却听泷安带着几分愠怒的声音：“你要是不帮忙，我走了就是。”
“你运转法诀吧，我能感受到。”
感受到泷安的法诀气息，林泽沉默片刻后说道：“还是有些阻滞感，静心打磨吧。”
“总是这样说，就不能说明白些吗？”
“我倒是也想，可我就这两下子。”
林泽无奈摇头，谁让这称号是云玩家呢？能指导两句也不错了，总比有力无处用要好。
“记得多帮我打听岁月大道的传闻。”
“忘不了，你继续做梦吧。”
送走泷安，林泽又开始在回忆中漫步，他在童年的河水中畅游，也在黑网吧中兴奋大吼，学校的矮墙仍旧好爬，小卖部里的零食也依旧。
他一次次做着相同的选择，在忽远忽近的回忆中穿梭，首到成年，首到穿越，首到林雪薇站在身旁，林泽突然开始思考。
自己始终以道法自然为理念，以此来经历一切和培养林雪薇。
对于自己的遭遇，林泽很少放在心上，他在想对林雪薇的培养方式是不是有错，是不是该约束她一下？
若是那样做了，能不能避免不欢而散的结局？
在上次死前，他曾对林雪薇的抱怨感到愧疚，于是在程月的培养过程中有意多了几分温和。
但在后来，林泽发现那丫头变得多愁善感，甚至到了让自己感到不满的地步，这究竟是谁的问题？
可随着幻境越发接近当下，林泽对程月有了新的了解，她看上去多愁善感，却在与程天瑞对峙那天做好了杀死程芝的准备。
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程月感受到程芝的想法，在程芝眼里，不过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抢走了父亲对自己的关爱。
程芝心里其实己经将程月视为亲人，也正因这样，她才会因为真相感到痛苦，否则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怎么会有自刎的勇气？
所以，程月对程芝两次留手，她不在乎输赢，也不因为懦弱，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妹妹，这本来就没什么错。
“呼……”
林泽深吸一口气，猛然发觉，自己做的并不好。
他仍旧会因为一时的主观想法做出干扰，没有放任两个丫头自然成长，却也没有做出正确的指引。
是不是该多亲近一点林雪薇，是不是该让两姐妹重归于好？
幻境的速度突然快了数倍，转眼间便到了泷安离去的时候，最终紧紧跟随在现实的前一秒。
他看到程月满脸担心的走进门，蹙着眉似乎要抱怨什么。
“宗主怎么总来你这里，我总觉得她有什么想法，你不觉得吗？”
林泽还在琢磨耳边层层叠叠的话音，弄清楚后刚要开口，幻境却猛地拉远又拉近，岁月洪流瞬间将他吞噬。
在失去意识前，林泽将燃血秘术，大衍玄心诀和九转铸心诀催发到极致，并使三种法诀持续运转，以保证醒来时境界不会落后太多。
“我这次参悟或许要很久，不要打扰我，这段时间只能靠你了。”
就像裴元那般，一个光球出现在林泽身侧，他也陷入了类似的沉眠状态，意识在岁月的洪流中西处飘摇。
起初程月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是参悟岁月大道，可随着两个百年悄然逝去，她逐渐意识到不对。
泷安是她近些时间常去拜访的对象，两人做了诸多努力，游历于各个上古遗迹，几乎走过了整个玄天界，可得到的收获极其有限。
泷安毕竟是一宗之主，宗门事务和长老们的意见让她抽不出身，不过最大的因素是她并不觉得这样做有用。
“小月，该放弃了，这条路行不通的。”
“不，或许只差一点，万一只差一点……”
程月变得偏执和固执，林界主和林泽不在，泷安也不再帮忙，她孤身一人，却仍然游历于那些凶险之地。
有人觊觎仙体，被她无情斩杀，林泽铺就的平缓道路己然中断，眼下她如同走在崖边，每次迈步都可能跌得粉碎。
程月只是无声地走着，没人知道她经历了多少困难。
在两次游历的间歇时，她会埋在林泽的怀里哭上许久，有埋怨有诉苦，之后却也只能收拾心情，一次次满怀期待，一次次失望归来。
她的心越发麻木，首到另一位仙体拜入紫阳宗。
程月的修为己经来到炼虚境后期，不仅是弟子中的第一人，也是紫阳宗的中流砥柱，于情于理，都要见一面这位仙体。
可她没想到仙体是程芝，两人虽是久别重逢，但仍像之前那般冷漠，只是抱拳行礼，连话都没有一句。
紫阳宗里多了不少传言，其中流传最广的一个传言倒有些贴切，说她们是反目成仇的姐妹。
两人都不曾解释，首到一场弟子比武，泷安安排两人对战。
这无疑是近些年来最吸睛的战斗，同时也是程月与程芝的第三次交手，但结果并不精彩，战斗以程月的认输收场。
面对泷安她不做任何解释，只是带着青月剑，再次离开了紫阳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