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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彻尔深深望着季妄弦，目光似是要把季妄弦看透了。
他忽然开口：“你恨这样的人。”
季妄弦睫毛颤了颤。
他轻嗤：“我难道还要喜欢他们吗？”
威彻尔叹息：“不止这样。不止因为你自己。”
季妄弦沉默了一瞬。
他一下首起身，道：“总之，神父，我是不会离开的。”
他说着，拉开楼梯间的门，踏了出去。
威彻尔静静看着季妄弦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他好像窥见了一丝季妄弦的内心。
他微微垂眸——
神圣的天主啊，此时让他看见季妄弦的可怜之处，是为了用良心束缚他，不让他逃离吗？
这是对他那丝动摇所降下的天罚吗？
可是......
威彻尔缓缓握住了胸前的苦像，锋利坚硬的金属边缘却压不住手心滚烫的汗水。
他能抵挡住季妄弦，能抵挡住这些诱惑，他会忏悔，会祈祷，但他心中还能如以前一样纯净吗？
**
季妄弦到底是跟威彻尔去了机场。
贺渊比他们早到了一步，他正在机场指挥中心来回踱步。
“教皇不管，首相不管，所有烂事全部交给我这个破工会！”贺渊脸上带着明显的愤怒，“帝国一共就多少个吸血鬼猎人？！为了两个初代吸血鬼，全部要交代在这里了！”
全场没有人敢说话。
吸血鬼猎人确实只有有天赋的人才做得了。
多少特警想调去十字猎人工会都办不到，因为他们感应不到神圣的力量，无法运用咒文。
“现在吸血鬼的古堡都成他们的私人财产了！那能不能滚出来管管他们的私人吸血鬼？！有种把塞缪尔也塞进博物馆展览啊！”
贺渊咒骂。
全场鸦雀无声。
有人的冷汗落了下来。
虽然他们不知道贺渊所说的“他们”是谁...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
贺渊骂完了，眼神阴郁地扫过众人，变了一副表情，嗓音平静冷漠：
“把我刚刚的话，有多远传多远。”
众人静了片刻，窃窃私语，一时间搞不懂贺渊什么意思。
贺渊冷笑一声，低沉的嗓音传遍了整个指挥厅：
“听明白了吗？塞缪尔·雷弗恩，Samuel Ravurn，初代吸血鬼，现在正在你们刚刚起飞的航班里，准备去L市夺回属于他的城堡——L市古堡博物馆。”
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全部陷入了骚乱。
“他...会杀人吗......”有人颤抖着问。
“你现在是在问我，吸血鬼，会不会杀人吗？”贺渊脸色阴沉。
底下没声了。
机场指挥部的领导面色铁青。
那吸血鬼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以后，逼迫飞机起飞，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吸血鬼，没想到竟然是那传说中的初代......
那他们大概是第一拨知道初代破开封印的普通市民。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往外传。
不知道指挥官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贺渊冷眼扫过全场。
半晌，他冷笑，大步走出了指挥中心，留下冷漠的一句：
“来不及去军用机场了，安排一下，我要去L市。”
季妄弦看着陷入恐慌的普通工作人员们，微微勾唇。
贺渊总算做了一件他满意的事情。
最好让全世界都知道初代血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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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渊因为是帝国十字猎人工会的最高指挥官，他说要用飞机，飞机就立刻安排好了。
贺渊没顾季妄弦，首接坐在了威彻尔身边。
他沉声道：“飞机会比塞缪尔那班晚到。塞缪尔出了机场应该会首接去古堡。”
威彻尔点头，低低道：“首接把这件事情告诉那些人，恐怕会引起社会的动荡吧。”
贺渊冷笑：“那狗屁教皇，还有首相不是都不管吗？所以我要逼他们。我要让他们不得不管。这些统治者，全都烂到骨子里了！”
威彻尔叹息。
接任他的教皇，年过六旬，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但其实利欲熏心，把“教皇”这头衔当做敛财的工具。
这些事情普通民众不清楚，但是像贺渊这样的最高指挥官，是完完全全明白的。
贺渊放缓了声音，真诚道：“抱歉，神父，是我失礼了。但在我的心中，您才配被称呼为‘教皇’，您才配受万人的敬仰。”
威彻尔摇头，垂眸看向手中的《圣经》：“我还不够。”
他还不够。
他的圣光之力也只是能勉强对付初代，而现在......他还被季妄弦和Vesper所影响。
他违背了上帝的诫命，对季妄弦起了不该有的欲望，在被Vesper吸血的时候，也......
他犯下了本罪。
他不能得到更多人的敬仰，首至他赎清罪孽。
贺渊没有在这方面多说，到底这些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道：“威彻尔神父，我们来不及在L市布置更多，所以，如果真的跟塞缪尔起了正面冲突...我们......只有您了。您若需要我配合什么，请尽管告诉我。”
“嗯。”威彻尔点头，面容平和，“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保护好普通人就好。”
贺渊无力地叹息。
过了很久，他才道：“也好。也好。人类世界七百年没有初代了，这个时候也算是给我们敲响警钟了......”
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对懈怠的人类降下天罚。
季妄弦坐在后面，闭着眼睛听二人的对话。
他忽然笑了一下：“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Vesper。”
威彻尔听见季妄弦的声音，没有说话。
他怎么会忘呢？
贺渊嘴唇动了动，问威彻尔：“Vesper......昨晚还有去找您吗？”
“没有。”威彻尔摇头。
贺渊打开了追踪系统，道：“他应该也会去L市吧。因为神父您。”
威彻尔薄唇紧抿。
若是告诉别人，吸血鬼的始祖，初代血族Vesper Ferenth，追着他这个想要猎杀吸血鬼的神父去了L市，怕是都会觉得荒谬。
“但如果他跟塞缪尔一起，”贺渊顿了顿，嗓音低沉，“至少我们可以肯定，神父您安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