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地府浩荡的同时,在阳间有一个可以执掌阴间的当铺。
没错就是我,我是这家当铺的小老板,但我的当铺很少接人间的事物,所以显得冷清的很,
而这个当铺的主人,对,你们没猜错,是我爷爷的,
爷爷的这家典当行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是爷爷的爷爷不知道多少代跟阴间做的交易,然后传到了现在,
虽然位置换过很多地方,但它们像是闻着味似的,总能找到。
我们家主要负责和地府的阴差对接,运输货物。
大头是冥钞,还有些别的阴间玩意儿,具体是啥,爷爷守口如瓶,说等我再“长大点”才告诉我。
我身边还有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一个女鬼。
前阵子在小树林撞见她被一群野鬼欺负,哭得梨花带雨。
我这暴脾气,能忍?冲上去对着那群不长眼的鬼东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俗称“电灯泡”伺候),打得它们哭爹喊娘,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别说还手了——谁让咱身份在这儿摆着呢!
就因为总跟这些“看不见的朋友”打交道,在旁人眼里,我对着空气说话、对着虚空拳打脚踢,活脱脱就是个神经病、大傻子!
随他们说去吧。这世上的事本来就奇奇怪怪,哪能要求人人事事都招人喜欢?还有人说过他“从来没碰过钱,对钱没兴趣”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话说回来,被我救下的这小女鬼,算是讹上我了,撵都撵不走,天天像个背后鬼魂似的在我身边晃悠。
惹得老黄动不动就汪汪乱叫。她倒没啥恶意,就是时不时冒出来吓我一跳,然后又咯咯笑着消失。要不是看她长得挺水灵,我早一道符把她给超度了。
日子就这么在鸡飞狗跳又略显无聊中一天天滑过。
首到那一天。爷爷说地府出事了,说什么九婴跟地府打起来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阴差小满也来找过爷爷好几次,每次都扑空,摇摇头就走了。
这次小满又来了,爷爷还是没影儿。
小满露出了焦躁和不安:“这都火烧眉毛了!老东西跑哪儿去了?!”
但它的话里视乎好像有别的事情,我也没懂,但它来了,肯定是有事!我也急,趁机想套点话:
“官差老爷,爷爷每次出门都不告诉我地点,我也纳闷呢。您神通广大,能帮着找找不?”
小满不耐烦地白了我一眼:
“我帮你找?算,还是算了吧,
你爷爷之前跟阎君和十大阎王,应下的一万亿,这是文书,你赶快印出来吧,地府现在急需要,!”
我脑袋“嗡”的一声,感觉天灵盖都要被这数字顶飞了!
地府这是闹饥荒了还是咋地?要这么多钱?
我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小满根本没等我消化这消息,又随手甩过来一个东西:
“快接着!没工夫跟你磨叽!
拿着这个,以后到幽冥界能保你畅通无阻!别弄丢了。
三天!就给你三天时间!”话音未落,他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不见。
只留下我像个木头桩子杵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
三天!可印出来的钱没爷爷的印章加持,那就是废纸一张!
这要是送过去出了岔子,地府那些官老爷们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正为这要命的印章愁得肠子打结,就听胖子(我弟常平川)的大嗓门响起:
“哥!咋样了?阴差老爷说爷爷啥事儿没?”
我重重叹了口气:“哎,没有!麻烦大了!
爷爷的印章好像带走了!这次要印一万亿!”
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万亿?!
我草!这是要干啥啊?买下整个酆都城吗?!”
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弟,别嚎了!快去仓库看看!
我记得之前多印了不少库存,看看还剩多少!”
胖子像颗出膛的炮弹,“嗖”地就冲向了后院的仓库。
我下意识地着小满丢给我的玉佩。
入手冰凉,圆形的玉身,刻着一个狰狞扭曲的图案,似牛非牛,透着一股邪异。
我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勾勒着那凹凸的纹路……突然,指尖触到一个熟悉的、微小的缺口!
这温润又冰凉的触感…这独一无二的微小缺角…这分明就是爷爷贴身戴了几十年的那块玉佩!
它怎么会到了阴差小满的手里?!
难道爷爷……
哥!哥!仓库里还有200多亿的库存,
200亿……连零头都不够啊。我捏着那块玉佩,手指无意识地着那个细小的缺口。
爷爷出门,连这命根子一样的玉佩都没带?或者说……是被人“带”走的?
刚才阴差小满脸上的不安?好像在掩饰什么?我不敢往下细想。
胖子看我捏着玉佩发愣,脸色也不太对,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这玉佩……”好像是爷爷的。我声音有点干涩,阴差给的。
啥?胖子眼睛瞪得溜圆,他……他什么意思?爷爷的东西怎么在他那儿?
他是不是知道爷爷在哪儿?他一连串的问题,语气又急又慌。
别咋呼!我低喝一声。现在慌没用,当务之急是那要命的一万亿。
阴差那老狐狸,滑溜得很,他要真知道爷爷在哪儿,刚才就不会是那副火烧眉毛的样子。
他要么真不知道,要么……就是爷爷的情况连他都不好说,或者不能说!
我压低了声音,眼神扫过空荡荡的大堂,总觉得暗处有看不见的耳朵在竖着听。
胖子也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缩了缩脖子,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担忧:
那…那现在咋办?一万亿啊,没章就是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
阴差姥爷只给三天,这……这要交不出货,咱俩不得被他抓下去顶缸?
顶缸?”我冷笑一声,心里那股子邪火蹭蹭往上冒,想得美!爷爷不在,这担子就得我来扛。
他想生吃了我?也得看他有没有那副好牙口!
我常平安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胆子肥,光脚不怕穿鞋的,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
哥,胖子凑过来,愁眉苦脸,要不…咱再找找爷爷的印章?他会不会藏在哪儿了?
找?我瞥了他一眼,爷爷藏东西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不想让你找着,你把房子拆了都白搭。
我摸着下巴,最后落在那堆满阴间纸货的仓库方向,一个大胆又有点疯狂的念头在脑子里成型。
没章……是不是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像是在问胖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肯定啊!胖子想也不想,爷爷说过多少遍了,那印章是地府官印,没它盖戳,印出来的钱就是假的,到了下边儿根本花不出去,跟白纸没两样!阴差姥爷肯定验货,到时候咱……”
谁说我要印假钱了?我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谁说一定要爷爷的章?
啊?胖子彻底懵了,小眼睛眨巴着,不…不用爷爷的章?那用谁的?哥,你…你别吓我啊!
我没首接回答他,反而把目光投向空无一人的柜台旁边,提高了点音量:
“喂,小尾巴!别躲了,知道你在这儿,出来!”
话音落下,柜台旁边的空气波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身影有些半透明的女孩凭空浮现出来。
她正是我之前在小树林救下的那个小女鬼。
此刻她飘在半空,歪着头,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一点点被抓包的尴尬,长长的头发无风自动,更显得那张瓜子脸精致得不像话。
哎呀,被你发现啦!
小尾巴笑嘻嘻地飘过来,绕着我和胖子转圈,裙摆飞扬,带起点点凉意,
平安哥,你好凶哦,刚才吓跑了好几个胆小鬼呢!她声音清脆,像银铃一样。
胖子虽然知道小尾巴的存在,但每次她突然现身,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了靠。
大黄狗则警惕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呜呜”声,但没像之前那样狂吠,大概是习惯了。
少贫嘴。
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交给你个任务,办好了,明天给你烧个大鸡腿。
小尾巴的眼睛瞬间亮了:
真的?平安哥最好了!快说快说,什么任务?她兴奋地搓着手(虽然搓不出声音)。
我嘴角抽了抽!我要你帮我打听件事儿,越快越好。”
什么事儿?小尾巴飘到我面前,几乎要贴上来,好奇地眨巴着眼。
我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帮我查清楚,除了我爷爷手上那个,这方圆几百里……,还有谁,
或者什么地方,有能盖在冥币上生效的印!记住,要快!三天,只有三天时间!
小尾巴脸上的嬉笑瞬间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平安哥,你……你疯啦?那可是地府官印!独一无二的!
爷爷那个是祖传的契约信物!怎么可能还有别的?你这是要捅破天啊!被阴差姥爷知道了……”
所以让你偷偷打听!我打断她,你不是认识很多孤魂野鬼吗?路子不是挺野的吗?
总有几个老鬼,知道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消息吧?
或者,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曾经打过类似的主意?哪怕是一丁点线索也行!
报酬翻倍!”
小尾巴咬着下唇,透明的脸上露出挣扎和担忧。
她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那块缺角的玉佩,最后目光落在仓库方向那堆成山的废纸上。
她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平安哥……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犹豫,这事……风险太大了,万一……”
没有万一!我斩钉截铁,小尾巴,我爷爷现在下落不明,
玉佩在阴差手里,这本身就透着邪乎!一万亿的缺口就在眼前,阴差只给三天!
我们现在是光着脚在刀尖上跳舞!要么找到办法,把货交出去,保住当铺,也才有机会找爷爷,
要么,三天后大家一起玩完!你选哪个?”
我紧紧盯着她那半透明的眼睛,把所有的压力和决心都传递过去。
小尾巴沉默了几秒钟。
胖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终于,小尾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吧!平安哥,这可是你说的,报酬翻倍!
她叉着腰,我小尾巴豁出去了!这就去给你打听!
保证把那些老鬼他们的陈年八卦都给你掏出来!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话音未落,啵地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看着小尾巴消失的地方,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点点。
哥…哥…,这……这能行吗?万一小尾巴打听不到,或者……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掌心下的肌肉都在微微发抖。
行不行,都得试试。坐以待毙不是咱常家的风格。
我心里明白,小尾巴这次去可能问不出什么,但总比在家里什么办法都没有强吧!
【小彩蛋小尾巴:平安哥哥好凶喔,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