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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盯着许愿瓶里的金属星星，指尖无意识地着瓶身。玻璃冰凉，却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温度。顾沉舟没有解释这颗星星的含义，但它的存在像某种无声的承诺——他不会让她独自面对模拟选拔的失败。
她拧开瓶盖，取出那张写着“我参加”的纸条，犹豫片刻，又在旁边添了一行小字：
如果我考进前50%，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她不确定他会怎么回应，甚至不确定他会不会看到。但写下这句话时，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第二天一早，趁着教室里还没人，她悄悄把瓶子放进了顾沉舟的储物柜。
模拟选拔的消息传开后，竞赛班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陈宇——那个总是带着几分优越感的男生——开始在课间有意无意地提起林小满的名字。
“听说这次选拔难度很高，连基础题都接近决赛水平。”他靠在桌边，目光扫过正低头复习的林小满，“有些人临时抱佛脚，恐怕连及格线都摸不到。”
林小满攥紧了笔，指节微微发白，但没吭声。
张悦翻了个白眼：“陈宇，你闲得慌？自己复习去。”
陈宇耸耸肩，走之前却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我只是好奇，某些人到底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跟上。”
林小满知道他在暗示什么——顾沉舟的特别关注。她低头翻开顾沉舟给她的资料，指尖划过那些锋利的笔迹，心里默默较劲：她一定要考进前50%。
放学后，林小满刚走出教学楼，就看见顾沉舟站在梧桐树下等她。他手里拿着那个许愿瓶，神色依旧平静，但眼神比平时多了一丝探究。
“前50%？”他开口，声音低沉，“条件是什么？”
林小满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想到他会首接问。
“我还没想好。”她抿了抿唇，“但……你得答应。”
顾沉舟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她。
“模拟选拔的题型分布。”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重点看第三类题，得分率最低。”
林小满愣住，接过纸条展开——上面是手写的分析，甚至标注了哪些题最容易出错。
“你……特意整理的？”
“观测数据。”他淡淡地说，“提高样本成功率。”
林小满捏紧纸条，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他明明可以首接帮她，却偏要用“观测”“数据”这样的词来掩饰。
“谢谢。”她小声说。
顾沉舟没回应，只是转身离开前，留下一句：“考完再谢。”
模拟选拔前的最后一次辅导课，周教授让大家自由讨论。林小满正低头研究顾沉舟给的题型分析，陈宇突然走到她桌前，敲了敲桌面。
“林小满，周教授说可以组队讨论，你要不要一起？”他笑得友善，眼神却带着试探，“还是说……你己经有‘专属辅导’了？”
周围几个同学悄悄看过来，眼神微妙。林小满脸颊发烫，刚想开口，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和我一组。”
顾沉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里拿着笔记本，目光平静地看向陈宇。
陈宇脸上的笑僵了僵：“哦？你们平时也这么‘密切’合作？”
顾沉舟没理会他的挑衅，只是拉开林小满旁边的椅子坐下，摊开笔记本：“第三类题，磁场边界条件，你推导到哪一步了？”
他的态度太过自然，仿佛陈宇根本不存在。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刚看完你给的例题，但转换条件还是不太明白……”
陈宇站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最终悻悻地走开了。
林小满悄悄松了口气，却听见顾沉舟低声说：“别管他。”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眸里，此刻竟有一丝极淡的、近乎安抚的情绪。
“嗯。”她点点头，心里某个地方悄悄软了下来。
考试前一天晚上，林小满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明天8点，实验楼303，别迟到。——观测者
她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观测者。
他连备注都不肯写，却记得提醒她考试时间。
林小满站在实验楼303教室门口，手里攥着准考证，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
走廊上的挂钟显示7:50，距离考试还有十分钟。教室里己经坐了不少人，陈宇坐在第三排，正和旁边的人低声交谈，余光瞥见她时，嘴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迈步进去，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顾沉舟拎着一个黑色文件袋走过来，校服外套敞着，露出里面简单的白T恤。晨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衬得下颌线条愈发清晰。
“早。”他停在她身边，声音里带着晨间特有的低沉。
“早……”林小满下意识捏紧了准考证，“你怎么来这么早？”
他看她一眼：“观测需要基准数据。”
又是这套说辞。林小满忍不住小声嘀咕：“就不能首接说‘我来陪你考试’吗……”
顾沉舟脚步一顿。
她立刻闭上嘴，耳根发烫。天啊，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8号座位。”他突然开口，指了指靠窗的位置，“采光好，不容易扰。”
林小满愣了下，突然意识到——他连她的座位都记得。
考场很快坐满。监考老师拆封试卷时，林小满偷偷看了眼坐在斜前方的顾沉舟。他正转着笔，神色平静得像在思考一道普通练习题。
试卷发下来，林小满立刻翻到最后一道大题——正是顾沉舟提醒她重点复习的磁场边界问题。她松了口气，刚要动笔，突然发现不对劲。
题目描述和顾沉舟给她的例题几乎一样，但关键参数被微妙地改动了。原本的匀强磁场变成了非线性分布，整个解题思路都要推翻重来。
她的手开始发抖。这种改动太隐蔽了，如果不仔细看题干，很容易沿用错误方法。
抬头看向顾沉舟，他正皱眉盯着同一道题，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同学们注意。”监考老师突然敲了敲黑板，“最后大题有个印刷错误，磁场条件应该是均匀分布，不是题目写的非线性。己经更正了，请大家修改一下。”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抱怨声。林小满长舒一口气，赶紧划掉错误条件。余光却瞥见陈宇猛地转头看向监考老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这个反应太奇怪了。
考试结束后，林小满在走廊拦住顾沉舟：“那道题……”
“参数被故意改过。”他打断她，声音压得很低，“不是印刷错误。”
“你怎么知道？”
顾沉舟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是考试前打印的模拟题原稿，上面最后大题的参数清清楚楚写着“匀强磁场”。
“题库泄露了。”他眼神冷了下来，“有人提前拿到题目，又故意把错误版本混进考卷。”
林小满倒吸一口冷气：“陈宇？他刚才反应太可疑了……”
话没说完，拐角处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背后议论人不太好吧？”陈宇慢悠悠地走出来，手里晃着一瓶矿泉水，“自己考不好就怪题目有问题？”
顾沉舟上前半步，不动声色地把林小满挡在身后：“教务处有每道题的修改记录。”
陈宇笑容僵在脸上。
“对了。”顾沉舟继续道，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监控摄像头拍到前天晚上有人进过题库室。”
陈宇手里的水瓶“啪”地掉在地上。
林小满瞪大眼睛。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顾沉舟今早要带那个文件袋——他早就怀疑有人动手脚，甚至准备好了证据。
“你胡说！”陈宇声音开始发抖，“有本事拿出证据！”
顾沉舟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点开一段模糊但清晰的监控录像——画面里，陈宇的侧脸在题库室门口一闪而过。
走廊陷入死寂。
陈宇脸色惨白，突然冲过来要抢手机。顾沉舟轻松侧身避开，同时一把抓住对方手腕：“教务处见。”
他声音很轻，却让陈宇瞬间像被抽走所有力气。
等陈宇踉跄着跑远，林小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什么时候查的监控？”
“昨晚。”顾沉舟收起手机，“观测需要排除干扰变量。”
林小满突然鼻子发酸。他明明可以不管这些，却为了她通宵调查。
“谢谢。”她小声说。
顾沉舟低头看她，目光在她泛红的眼眶停留片刻，突然伸手轻轻擦过她眼角——那里有滴要落不落的眼泪。
“哭什么。”他声音难得软了几分，“50%的目标还没完成。”
林小满破涕为笑：“那如果我做到了，你要答应的事……”
“嗯。”他没等她说完就应下，转身往楼梯口走，“考完再说。”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走廊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小满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心脏像被温水浸泡过一样发胀。
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她真的考进前50%，他会答应她什么要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