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为做任何事情

第25章 看还真的是悠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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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不会再为做任何事情
作者:
癞头园山屿的孔明
本章字数:
6662
更新时间:
2025-07-06

车门关上的闷响,如同沉重的棺盖落下,彻底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和声响。车内瞬间沉入一片浓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深色的车窗膜将午后的天光过滤成一片模糊的、毫无生气的灰翳,勉强勾勒出座椅和车顶的轮廓,却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幽暗。

陈夜椛依旧被那条厚实得令人窒息的浴巾裹着,像一个被强行塞进裹尸布的牺牲品,蜷缩在后座宽大的真皮座椅上。视野被纯白柔软的布料完全剥夺,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带着洗涤剂廉价香气的黑暗。甜腻的蛋糕气息被隔绝了大半,但那股黏腻冰冷的触感和屈辱感,却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贴着皮肤,随着每一次细微的颤抖而更加清晰。

引擎启动的轻微震动传来,如同沉睡巨兽的脉搏。车子平稳地滑出停车位,驶入地下车库更深的阴影。轮胎碾过水泥地面的低沉噪音,空调系统微弱而持续的送风声,成了这黑暗囚笼里唯一的、单调的背景音。

浴巾下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冷——车内的空调温度适宜——而是因为那股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恐慌和屈辱。被强行拖拽的踉跄,手臂上那圈清晰残留着钝痛和冰冷触感的指痕,还有此刻这如同被活埋般的黑暗与禁锢……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她像一个被捕获的猎物,被粗暴地塞进了猎人的囚车,等待着未知的、更残酷的处置。

她甚至不敢呼吸得太大声,生怕惊扰了这片死寂中那无形的、掌控一切的存在。浴巾包裹下的手指死死地蜷缩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这尖锐的刺痛来对抗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那只冰冷的手松开了,但它留下的烙印,比任何有形的镣铐都更让她感到窒息。

车子在行驶。转弯,加速,驶上路面。窗外的光影开始流动,透过深色车窗膜,变成一道道模糊、扭曲、快速掠过的灰暗色带,如同地狱边缘游走的幽灵。城市的声音——车流声、模糊的喇叭声——被厚重的车身和车窗隔绝,只剩下沉闷而遥远的嗡鸣,更衬得车内这片黑暗死寂如同真空。

时间在无声的煎熬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被拉长、扭曲。

就在陈夜椛被这绝对的黑暗和死寂压迫得几乎要崩溃,身体因为长时间僵硬的蜷缩而开始发出酸痛的抗议时,驾驶座的方向,终于有了动静。

不是话语。

是布料摩擦的细微窸窣声。

接着,是某种硬物被轻轻放置在中控台上的、极其轻微的“嗒”的一声。

然后,是液体倾倒的、清冽而细微的流淌声。哗……哗……像山涧冰冷的溪流,在这片死寂中异常清晰地流淌。

最后,是冰块落入玻璃杯底,发出的清脆撞击声。“叮铃……”

这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如同惊雷!瞬间刺穿了陈夜椛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香槟!

刘落潼在倒香槟!

这个认知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扎进陈夜椛混乱一片的脑海!泳池边那刺目的光斑,喧嚣的音乐,李薇刻薄的嗤笑,飞溅的蛋糕污秽,冰冷命令的目光……还有刘落潼随手递出香槟、如同丢弃垃圾般的动作……所有的画面碎片瞬间翻涌上来,混杂着此刻车内浓重的黑暗和那清晰得令人心寒的倒酒声、冰块碰撞声!

一股无法抑制的、冰冷的愤怒混杂着极致的屈辱,如同岩浆般猛地冲垮了陈夜椛强装的平静和恐惧筑起的堤坝!

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如此平静?如此……置身事外?!

仿佛刚才那场将她尊严彻底碾碎的闹剧,那场强行将她如同物品般拖拽离场的羞辱,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而她,在制造了这一切之后,竟然还能如此悠闲地、如同在自家客厅般,在行驶的车里……倒香槟?!

怒火瞬间烧干了残存的恐惧!陈夜椛的身体在浴巾下猛地绷紧!一股巨大的力量驱使着她!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包裹和黑暗!她要撕开这层裹尸布!她要质问!她要……

她猛地抬起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裹在头上的浴巾边缘,狠狠地、不顾一切地向下拉扯!

厚实的浴巾被粗暴地扯开,滑落,堆叠在脖颈和肩膀上。

视野骤然恢复!

昏暗的光线涌入眼帘,带着短暂的眩晕感。她大口地、贪婪地喘着气,如同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胸腔剧烈起伏。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像一盆更加刺骨的冰水,瞬间浇熄了她刚刚燃起的愤怒火焰,只留下更深的、冰冷的绝望。

刘落潼就坐在驾驶座上。

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侧目。

她的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指尖在真皮包裹的边缘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着。另一只手,则端着一只剔透的郁金香杯。杯子里,浅金色的液体微微荡漾,细密的气泡沿着杯壁优雅地上升、破裂。几块剔透的方冰沉在杯底,折射着窗外流动的、灰暗的光影,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寒气。

她微微仰着头,线条冷硬的下颌对着前方挡风玻璃外不断掠过的、模糊的城市街景。镜片后的目光放空,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近乎慵懒的平淡。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泳池边的混乱、拖拽、塞进车里——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在一个寻常的午后,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顺便……品一杯冰镇香槟。

那姿态,优雅,从容,冷漠得令人心寒。

陈夜椛所有的质问和愤怒,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被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口。她张着嘴,胸口剧烈起伏,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杯在她眼前晃动的、冒着寒气的香槟,像一面冰冷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她的狼狈、她的愤怒、她的不堪……以及她此刻在对方眼中那如同尘埃般微不足道的分量。

一股更深的、冰冷的屈辱感,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力而微微颤抖起来,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尝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刘落潼端着酒杯的手,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杯中的液体随之荡漾,细密的气泡加速上升、破裂。

然后,她终于有了动作。

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优雅,侧过头。

镜片后的目光,如同两束冰冷的探照灯,穿透车内昏暗的光线,精准地、毫无阻碍地落在了后视镜上!

不是首接看向后座的陈夜椛。

而是通过那面冰冷的、微微倾斜的后视镜!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了陈夜椛此刻的模样:头发因为浴巾的粗暴拉扯而凌乱不堪,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原本一丝不苟的白色制服前襟和手臂上,黏腻的奶油和果酱己经有些干涸结块,形成大片大片的、色彩刺目的污迹,如同被刻意涂抹的耻辱标记。她的脸色惨白,嘴唇被咬破渗着血丝,眼神里交织着未褪的愤怒、巨大的屈辱和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

刘落潼的目光,就落在这面镜子里,落在镜中那个狼狈不堪的影像上。

她的眼神依旧平淡,没有任何波澜。没有嘲笑,没有怜悯,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像是在看一件被意外弄脏、需要评估损毁程度的物品。

她的唇角,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

更像是一种……确认。

一种确认自己所有物状态的、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冰冷的余裕。

接着,她微微仰头,将郁金香杯的边缘贴上自己淡色的、线条冷硬的唇。

浅金色的、冒着寒气的液体,无声地滑入她的口中。

整个过程,她没有说一个字。

没有斥责陈夜椛的擅自掀开浴巾。

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

甚至没有再看镜中的影像一眼。

只有那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的、细微而清脆的“叮铃”声,在这死寂的车厢里,如同最冰冷的嘲讽,一下下敲打在陈夜椛被屈辱和怒火灼烧得滚烫的神经上。

陈夜椛僵在后座上,如同被那无声的目光和冰冷的啜饮彻底冻僵。她看着后视镜里刘落潼那平静得近乎残酷的侧影,看着那杯在她唇边晃动、散发着寒气的香槟,看着镜中自己那身刺目的污秽和狼狈……

一股灭顶的寒意,混合着深入骨髓的绝望,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席卷了她的西肢百骸,将她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和愤怒彻底冻结、粉碎。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抓住浴巾边缘的手。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她不再试图质问。

不再试图愤怒。

甚至不再试图维持那点可怜的自尊。

她只是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玩偶,无声地向后靠去,身体深深陷进冰冷的真皮座椅里。浴巾凌乱地堆在肩颈处,如同卸下的、无用的盔甲。她侧过头,目光空洞地投向车窗外。

窗外,灰蒙蒙的城市街景在飞速倒退。模糊的光影在她失焦的瞳孔里拉成一片片毫无意义的色块。车内,香槟杯里冰块融化的细微声响,空调单调的送风声,以及那无声弥漫的、令人窒息的冰冷掌控感,构成了一个完美的、移动的囚笼。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驶向那个由刘落潼意志构筑的、绝对秩序的牢笼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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