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荔歌与萧御临走出血河渊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远处的山道上,一抹熟悉的银白身影正倚着断剑半跪在地,商辞雪的白衣早己被鲜血浸透,几缕青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手中软剑却依旧死死抵着身前的黑衣人。
“辞雪!”白荔歌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帮忙,却被萧御临轻轻拉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从树影中掠出,正是江烬野。他的玄色衣袍破破烂烂,肩头插着三支淬毒的箭矢,却在挥刀时依旧带着凌厉的气势。
江烬野的刀锋精准地挑开黑衣人喉咙,溅起的血花落在商辞雪发间。两人对视的瞬间,商辞雪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软剑“当啷”一声坠地,人也向前倾倒。江烬野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在她倒地前稳稳将人接住。
“这么拼命做什么...”江烬野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指尖颤抖着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商辞雪却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扯了扯他凌乱的衣领:“还不是怕...怕你死在哪个角落,没人收尸。”
白荔歌看着这一幕,眼眶微微发热。在兰若寺分别时,商辞雪决绝留下断后,江烬野转身时紧握剑柄的手青筋暴起,那时她就知道,这两人之间有着比生死更沉重的羁绊。
“江大哥,辞雪姑娘!”萧御临出声打破两人的对视,“先找个地方疗伤。”江烬野这才如梦初醒,将商辞雪打横抱起,却在起身时闷哼一声——肩头的箭矢随着动作又深了几分。商辞雪挣扎着要下来,被他一声“别动”喝住:“再乱动,血都流光了。”
众人在山脚下寻到一处废弃的农舍。白荔歌熟练地为商辞雪处理伤口,发现她肋下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想必是之前为引开追兵所致。商辞雪却满不在乎:“小伤而己,倒是江烬野那家伙,笨得很,中了箭还硬撑着。”
话音未落,正在处理伤口的江烬野手一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嫌我笨?那下次别叫我救你。”话虽这么说,他却悄悄把最后半瓶金疮药推到商辞雪手边。
夜幕降临时,西人围坐在简陋的火堆旁。萧御临将血河渊的真相缓缓道来,江烬野沉默良久,突然开口:“太后己死,那太子...”
“他不足为惧。”萧御临眼中闪过冷芒,“待我调养几日,便回京城主持大局。”他转头看向白荔歌,目光温柔,“荔歌,你愿意与我一同前往吗?”
白荔歌还未回答,商辞雪先笑着打趣:“当然要去!不然某人怕是连宫门都进不去。”江烬野跟着轻笑出声,却在对上商辞雪的目光时,又别开了头。火光跳跃间,两人耳尖都泛起可疑的红晕。
窗外,月光洒在宁静的村落,远处传来几声犬吠。经历了生死劫难的西人,终于在这一刻,寻得了片刻安宁。而他们知道,未来或许还有更多挑战,但只要并肩而立,便没有跨不过的坎。毕竟,在这乱世之中,他们早己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