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目标人物萧彻情绪波动:轻微烦躁(来源:前殿争论)。系统冰冷的提示音突兀响起,像一根针扎进苏晚晚紧绷的神经。
烦躁?因为朝臣的争论不休?还是因为……苏相的冤情?这模糊的感知如同隔靴搔痒,让她更加焦灼。她迫切需要更准确的信息!
就在苏晚晚几乎要被这无声的煎熬逼疯时,殿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不是春桃那种刻意压低的急促的细碎步,而是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娘娘,半夏的声音隔着殿门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惶恐,太后娘娘身边的陈嬷嬷来了,传太后懿旨,请娘娘移步御花园赏春,说是……说是散散心,几位娘娘小主都在了。
太后?
苏晚晚的心猛地一沉。这老狐狸!前殿正上演决定苏家生死的大戏,她这边就请自己去御花园散心?分明是调虎离山,也是试探!想看看她这个皇后,在家族倾覆的阴影下,是彻底崩溃,还是……另有所动?
赏春?呵,怕是要看一场“花落人亡”的戏码吧?
苏晚晚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意和冰冷的恐惧。她不能不去!太后的懿旨,此刻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没有拒绝的资本。
知道了。请陈嬷嬷稍候,容本宫更衣。她的声音竭力维持着平稳,却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沙哑。
殿门打开,半夏进来,手脚麻利地伺候她更衣。苏晚晚拒绝了那些华丽沉重的皇后常服,只选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宫装,发髻也简单挽起,仅簪了一支素银簪子。镜中的她,苍白憔悴,像一株被风雨摧折过的玉兰,但那双眼睛深处,却燃烧着不肯熄灭的火焰——那是属于现代苏晚晚的灵魂之火。
御花园。
春光正好,姹紫嫣红开遍。流水潺潺,鸟鸣啾啾,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然而,花团锦簇间,三三两两聚着的妃嫔们,却让这春光染上了一层虚伪的脂粉气和冰冷的算计。
苏晚晚的到来,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所有的谈笑声嬉闹声,都在瞬间停滞了一下。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或同情怜悯,或幸灾乐祸,或纯粹看好戏的探究,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她顶着这无形的压力,步履虚浮却竭力维持着端庄,走到主位前,对着端坐在紫檀木雕花圈椅里,一身雍容华贵绛紫色宫装的老妇人,屈膝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堆着和煦的笑意,眼底却精光内敛,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皇后来了?快起来,坐哀家身边。她语气慈祥,亲自虚扶了一把,拉着苏晚晚在身边坐下,瞧瞧这小脸儿白的,身子还没大好呢?今日春光好,特意叫你出来透透气,莫要在那凤仪宫里闷坏了。
谢太后娘娘体恤。苏晚晚垂眸,声音低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虚弱。她能感觉到太后那看似温暖的手,实则冰冷而充满审视的力量。
皇后姐姐今日气色瞧着……倒是精神了些? 一个娇媚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刻薄。
苏晚晚不用抬眼,就知道是谁——柳贵妃柳如眉。她穿着一身艳丽的石榴红蹙金海棠宫装,云鬓高耸,珠翠环绕,在一群素雅或淡雅的嫔妃中,艳光西射,咄咄逼人。此刻,她正斜倚在另一侧的栏杆旁,纤纤玉指拈着一朵开得正盛的牡丹,花瓣在她指尖被一片片撕下,轻飘飘地落入水中,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首首地扎向苏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