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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讲机里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刘瑾宸和叶龙僵在实验楼三楼的走廊上，耳边只剩下丧尸撞击生物实验室门板的闷响。
“邦帮龙””老张张！”刘瑾宸对着对讲机又喊了两声，回答他的只有静电噪音。
叶龙己经冲到了生物实验室门前，棒球棍高高举起。门框周围的墙灰簌簌落下，门缝里能看到五六双青灰色的手在抓挠。
"他们说过要转移去通风管道！"刘瑾宸压低声音，拽住叶龙的衣角，"首接冲进去太危险了！"
叶龙咬着下唇，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化学实验室的门后突然传来三下有节奏的敲击声。
"是楠姐！"刘瑾宸转向化学实验室的门，上面贴着"危险化学品"的警示标志。他试着拧了拧门把手——锁着的。
"邦佑他们可能己经..."叶龙的声音哽了一下，棒球棍垂了下来。
化学实验室里又传来三声敲击，这次更加急促。
刘瑾宸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上周帮化学老师整理器材时给的备用钥匙！"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门开了一条缝，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伸出来，把两人猛地拽了进去。
"嘘——"吴雅楠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另一只手迅速锁上门。她齐肩的短发乱糟糟的，白大褂上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但眼睛亮得惊人。
化学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所有窗户都被黑色遮光布挡住，实验台上摆着几个冒着气泡的烧杯，蓝绿色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诡异。
"你们怎么——"刘瑾宸刚开口，吴雅楠就打断了他。
"邦邦龙和老张在通风管道里。"她指向天花板角落的通风口，盖板己经被卸下，"生物实验室被攻破前他们爬进去了。"
叶龙一个箭步冲到通风口下方："洪邦佑！能听到吗？"
通风管道里传来微弱的金属震动声，接着是洪邦佑压低的回应："叶龙？我们卡在主管道分叉处了！老张的腿被卡住！"
"该死！"叶龙原地转了个圈，看向吴雅楠，"有办法把他们弄出来吗？"
吴雅楠没说话，快步走向实验台，拿起一个500ml的锥形瓶，里面装着橙红色粉末。她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串，从里面找出一把小巧的六角扳手。
"通风系统平面图。"她把扳手和粉末瓶塞给刘瑾宸，指向墙上的消防疏散图，"我需要知道他们具体在哪个节点。"
刘瑾宸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扑到地图前研究起来。他的眼镜片上反射着图纸的线条，手指沿着管道网络快速移动。
"这里！"他指着图纸上一个交叉点，"距离这个实验室只有十五米，但要经过两个转弯。"
吴雅楠点点头，开始往粉末瓶里滴加透明液体。液体接触粉末的瞬间，瓶子里腾起一股淡黄色烟雾。
"这是什么？"叶龙警惕地后退半步。
"改良版烟雾信号弹。"吴雅楠晃了晃瓶子，烟雾变成明亮的橙色，"我根据《少年化学家》杂志上的配方改的，能顺着气流指示管道走向。"
她拧开通风口盖子，把瓶子小心地放进去。橙色烟雾立刻被气流带向管道深处。
"跟着烟雾走。"她递给叶龙和刘瑾宸每人一个防毒面具，"管道太窄，我们得从外面接应他们。"
刘瑾宸戴上面具，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那些东西找过来了。叶龙己经抄起棒球棍守在门边，肌肉绷得紧紧的。
"后门。"吴雅楠指向实验室后方的小门，"通向下层准备室。"
三人悄无声息地溜出后门，顺着狭窄的楼梯下到二楼。透过准备室的玻璃窗，能看到外面的走廊上晃动着三个身影——曾经是他们的物理老师和两个初三学生，现在只剩下扭曲的躯壳。
"按照烟雾方向，他们应该在...那里！"刘瑾宸指向天花板上一处通风口盖板。
叶龙从准备室里找出一把铁尺，开始撬盖板。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最近的那个丧尸——曾经的物理课代表陈明——猛地转过头来，灰白的眼睛锁定声源。
"快啊！"刘瑾宸抓起准备室里的灭火器，挡在叶龙前面。
通风管道里传来剧烈的敲打声，洪邦佑的声音隐约可闻："我们在这儿！"
丧尸陈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加速冲来。刘瑾宸闭上眼睛，拉开灭火器保险栓——
砰！"
白色的干粉喷涌而出，笼罩了整个走廊。丧尸们在迷雾中踉跄着，暂时失去了方向。通风口盖板终于被撬开，洪邦佑的头和肩膀探了出来，他的脸上全是灰尘和汗水。
"张俊的腿卡住了！"他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管道太窄，我拉不动他！"
叶龙二话不说，抓住洪邦佑的手把他整个人拽了出来。洪邦佑的运动服被刮得破烂不堪，手臂上全是擦伤，但看起来没有咬痕。
"让开！"吴雅楠突然挤上前，手里拿着一个滴管，里面是紫色液体，"这是润滑剂，涂在管道内壁上能让金属暂时软化。"
洪邦佑接过滴管，又钻回通风管道。几秒钟后，伴随着一阵金属变形的咯吱声，张俊终于被推了出来。叶龙接住他，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张俊的右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脸色惨白如纸。他的眼镜片碎了一块，但还能说话："骨...骨折了...不是咬伤..."
走廊尽头的干粉渐渐散去，丧尸们的轮廓重新显现。更糟的是，灭火器的声响似乎引来了更多——至少有七八个身影正从楼梯口涌来。
"准备室！"刘瑾宸拉开小门，"快进去！"
叶龙背起张俊，洪邦佑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吴雅楠最后一个退入准备室，顺手抄起门边的消防斧。刘瑾宸用身体抵住门，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窗...窗户..."张俊虚弱地指向准备室唯一的小窗，"外面是...平台..."
叶龙己经行动起来，用消防斧砸开窗户的锁。窗外是一个半米宽的维修平台，连接着外墙的消防梯。
"我先下去探路。"洪邦佑灵活地钻出窗户，几秒钟后他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安全！梯子通向后花园！"
叶龙把张俊托出窗口，刘瑾宸和吴雅楠合力接应。门外的撞击越来越猛烈，门框开始松动。
"快走！"刘瑾宸推着吴雅楠往窗口去。
"等等！"吴雅楠挣脱他，冲向准备室的柜子，从里面抓出几个棕色小瓶塞进背包，"乙醇和过氧化氢，能做简易燃烧瓶！"
两人刚爬出窗户，准备室的门就被撞开了。刘瑾宸最后瞥见一只青灰色的手伸向窗口，紧接着就被叶龙拽下消防梯。
五人跌跌撞撞地落在学校后花园的灌木丛中。夕阳己经完全西沉，月光下，教学楼的轮廓如同一个巨大的怪物，窗口偶尔闪过诡异的身影。
"现在...去哪？"洪邦佑喘着气问，手臂上的伤口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刘瑾宸看向张俊——他们的医学生朋友正咬着嘴唇忍痛，额头上的汗珠闪闪发亮。他又看向吴雅楠，后者紧握着那几个化学药剂瓶，眼神坚定。最后他看向叶龙，对方点了点头，棒球棍扛在肩上。
"找个安全的地方。"刘瑾宸说，声音比他想象的要镇定，"然后想办法救更多人。"
远处，学校钟楼的钟突然敲响，在死寂的夜色中回荡着。指针永远停在了3:30——那个改变一切的下午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