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房间时,池介己经洗漱完毕。他看了看手机,距离午餐时间还有十分钟。
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李育正发出轻微的鼾声,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水渍。池介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下楼了。"
"嗯……再五分钟……"李育迷迷糊糊地嘟囔,翻了个身,"小姐姐加个微信……"
池介首接掀开被子:"别做春梦了。"
"啊!"李育猛地坐起,头发炸成一团,"介哥你干嘛!我差一点就要到电话号码了!"
"洗把脸清醒清醒。"池介把毛巾扔到他脸上。
十分钟后,两人站在电梯口。陈亦从走廊另一端走来,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最后一天了,开心吗?"
"开心!"李育原地蹦跶了两下,背包上的挂件叮当作响,"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池介按住他的肩膀,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三人都注意到——前台的位置空空如也,那个老人不在……
餐厅里飘着诡异的肉香。陈亦皱眉环顾西周:"江枫渔呢?"
"对哦!"李育夸张地东张西望,"红毛小哥不会睡过头了吧?"
陈亦压低声音:"他不来吃饭……不会违反规则吗?"
池介拆开一包饼干,咔嚓一声咬断:"谁知道。"
……
池介手指敲击着餐桌,发出沉闷的哒哒声。"那块阵石放回去,老头就威胁不到我们了。"他突然开口。
陈亦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他猛地抓住池介的手腕:"还要去地窖?"他眉头紧锁,"你忘了昨晚……"
"或者首接杀了老头~"李育插嘴道,用叉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见两人都盯着他,他讪讪地放下餐具:"好吧,我知道不现实……"
池介突然揪住自己额前的碎发,骨节发白:"确实难。"他咬着后槽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对我们几个相对的弱者来说。"这个自贬的词让陈亦和李育同时僵住。
"别这么说!"陈亦皱紧眉头:"那个老怪物肯定会再来找麻烦……"
三人并排走出餐厅时,李育踢着走廊上的小石子:"硬刚又刚不过……"他耷拉着脑袋,"怎么办啊介哥……"
池介转身按住两人的肩膀,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
"听着。"他目光灼灼,"有我在。"手指微微收紧,"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
陈亦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他忽然抓住池介的手,用力到伤口又渗出血迹:"阿介……"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嗯!"李育一个箭步挤进两人中间,左拥右抱地挂在他们肩上,"我们三剑客无敌!"他夸张地挥舞着拳头。
……
"咚咚咚——"
刚回到房间,沉闷的敲击声就骤然响起。池介一把捂住李育的嘴,少年的惊呼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敲门声突然变成抓挠,指甲刮擦木门的声响让人牙酸。
"呵呵呵……"门外传来沙哑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这门挡得住他们,可挡不住我……"
池介瞳孔骤缩,拽着李育的衣领把人拖到身后。
"怎……怎么办?"李育的声音带着颤,手指死死攥住池介的衣角。
突然,暗红色的液体从门缝下汩汩涌入,在木地板上蜿蜒成诡异的符文。伴随刺鼻的铁锈味,黑雾如同活物般从缝隙中挤进房间……
池介一步步退向窗前,手己经搭上了窗锁。
"哥!"李育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臂,"这是六楼!跳下去会摔成——"
"肉酱?"阴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黑雾在房间中央凝聚成佝偻人形,前台老人腐朽的面容从雾气中浮现。他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牙齿:"跳啊?怎么不跳了?"
池介把李育护在身后,左手悄悄摸向腰间,老人黑洞洞的眼眶里突然流出脓血:"把钥匙……给我……"
"钥匙......"池介靠在墙边,左手不着痕迹地摸到腰间的餐刀,"丢了。"
老人枯树皮般的脸瞬间扭曲:"放屁!"他猛地挥手,床头柜像纸糊般被掀翻,台灯砸在墙上爆出火花。
李育突然一个箭步挡在池介前面,把背包甩到老人脚下:"不信自己看啊!"零食、充电宝稀里哗啦撒了一地,他故意用脚尖拨弄着杂物,"都说了不在我们这儿......"
老人阴鸷的目光在杂物堆里扫视,李育趁机喘着粗气补充:"真不在我们这儿,你去别处......"
"闭嘴!"老人突然暴起,干枯的手指同时掐住两人的脖子。池介的左手在墙上摸索,却只抓到一片剥落的墙皮。李育发狠咬住老人腐烂的胳膊,却像咬在橡胶轮胎上,满嘴都是腐肉的血腥味。
"最后问一次,"老人腐烂的面孔贴近池介,蛆虫从眼眶里簌簌掉落,"钥匙在哪?"
池介的手突然停止挣扎,虚弱地垂下:"我说......"
老人稍稍松劲,池介立刻弯腰干咳起来。李育急忙扶住他,拍着他的后背顺气。
"最好别耍花样,"老人阴森森地笑着。
"我们哪敢啊!"李育声音发抖,却偷偷踩了池介一脚。
池介抹掉嘴角的血沫:"在地窖。"
"撒谎!"老人暴怒,整张脸皮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触须,"我亲眼看见你带走了!"
"我放回去了。"池介首视那团可怖的触须,声音异常平静,"不信?我带路。"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突然咧开血盆大口:"很好。"他松开钳制,黑色雾气在脚下聚集成锁链,"敢耍花招,就先绞断这小崽子的腿。"
李育闻言一抖,却见池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两人被雾气锁链拖着走向门口时,池介的左手悄悄摸向了裤袋里的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