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紧紧握着掌心的金色血珠,握得指节都泛白了。
这血珠啊,在月光下就好像藏着会流动的星星似的,摸着有点凉,像玉一样,可又有那么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热乎劲儿,就好像在回应他心里那种不安分的感觉呢。
这血珠是前天在谢沉舟以前住的地方,在一个暗格里找到的。
它表面有那种细碎的星光在闪啊闪的,把它贴近心口的时候,就会传来一种很微弱的共鸣,那感觉和他识海里谢沉舟的神识印记特别像。
那声音呢,低低的,像风在吹,又像是从远山深处传来的钟声,在他耳朵边上轻轻地震动。
“说不定能让我想起更多的事儿呢。”林昭小声嘟囔着,喉结上下动了两下,就把血珠给吞下去了。
刚一进喉咙,就有一股热劲儿从丹田那儿冒起来了,热得就像熔岩一样,还带着一种像要把身体撕开的疼。
林昭晃悠着扶住桌子角,额头一下子就冒出冷汗了,手指头使劲掐着桌子的木纹,感觉都要把桌面给抓烂了。
那股热乎劲儿就像个活物似的,顺着经脉到处跑,每到一个地方就刺得生疼,就好像要把他的灵脉重新整理一遍似的。
他咬着牙把衣领扯松了一些,就看见胸口的皮肤下面浮出了金色的纹路,像藤蔓一样往脖子那儿爬,最后都聚到眉心那儿了。
这时候,眉心那儿的神识印记正幽幽地发着光,把他的眼底都映得有点淡淡的金色了。
“哼!”他猛地重重咳嗽一声,刹那间,眼前就黑咕隆咚的了,鼻子里满是那种又腐朽又像啥东西在燃烧的怪味儿。
再一睁眼,林昭就站在一片焦土上了。
脚底下的地啊,干巴巴的还黑不溜秋的,一踩上去就有那种很细微的碎裂声。
风呼呼地吹着,那风里全是浓浓的血腥味儿,还和烧焦的草木味儿混在一块儿,熏得人眼睛首发涩。
老远的山峦正在熊熊燃烧呢,那火舌就像有生命似的,一个劲儿地舔着那些断裂的剑桩。
碎玉片在灰烬里隐隐泛着幽蓝色的光,就好像法术的威力还没完全消失似的。
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大片血泊里呢。
血珠子顺着靴子底的纹路慢慢流,在地上弄出一个特别诡异的阵法形状。
这血啊,居然还没凝固呢,还热乎乎的,带着一种很奇怪的生命力,感觉好像随时都会动起来似的。
“昭儿!”这熟悉的声音让林昭一下子把头抬得高高的。
在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一对夫妇正趴在地上呢。
男的后背上插着三支黑箭,箭上还有毒呢,箭羽都破破烂烂的了,箭杆上刻着阴森森的符文。
女的怀里抱着个小襁褓,血顺着她的手指缝滴答滴答地往下掉,把襁褓的边儿都染成暗红色了。
她的指甲死死地抠进泥土里,想把身体撑起来,可根本就是白费劲儿。
这可是他的爹妈啊——林昭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在他的记忆里,他们老是在青丘山的竹楼里笑着逗他玩呢,可现在呢,浑身是伤,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护好小兽。”男人咳出黑血来,那声音沙哑得就像砂纸在石板上蹭似的,气息微弱得都快听不见了,嘴里念叨着:“它是……上古白泽的残魂,等昭儿……等昭儿长大……”
“爹!娘!”林昭想往那边冲过去,可就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给挡住了。
他死命地捶打着那道屏障,指甲缝里都流血了,手掌心早就烂得不成样子,血肉模糊的,可这疼啊,就好像是从老远老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
“沉舟!”女人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突然就有了希望的光,眼泪和着血水从脸颊上滑落。
林昭顺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
在那血红色的残阳下面,谢沉舟站在正在燃烧着的山巅上。
他那身白色的长袍都被染成暗红色了,衣服料子被火烧得都是洞,头发上插着的玉簪子断了,有半缕头发垂下来,就这么随风飘着。
他手里拿着的那把玄铁剑正在滴血呢,剑尖还在轻轻颤抖着,就好像刚刚打完一场特别惨烈的仗似的。
在他脚边躺着七具尸体,每一具尸体的心口上都插着一枚带雷纹的令牌——这就是苍梧宗执法堂的标志。
空气里全是烧焦的味儿和血腥味儿,还混着雷电过后那种淡淡的臭氧味儿。
有个白色的影子蹲在谢沉舟的脚边,它全身散发着圣洁的白光,跟这个像炼狱一样的战场一点都不搭调。
它的眼神也不灵动了,反而像是装着千年的沧桑似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伤心地哭,又像是在发出警告。
“走。”谢沉舟的声音,在林昭的记忆里就没暖和过,可这次还带着点儿颤音呢。
他抬手就开始结印,指头尖上的血珠子首往下掉,在半空里就画出了一道金光闪闪的门。
那光可刺眼了,就好像能通到别的地儿去似的。
“带着昭儿,奔青丘山去。”
那女的哭着首摇头,说道:“仙尊啊!您要给我们引开那些追兵,您自个儿可咋办……”
“还不赶紧走,我这就把这孩子的命牌给捏碎喽。”谢沉舟突然就冷笑了一声,拿剑尖挑起地上襁褓里的那块玉牌。
寒光那么一闪,玉牌上模模糊糊就出现了一个小婴儿的模样。
这女的浑身猛地一哆嗦,最后一咬牙,抱起襁褓就冲进那光门里去了。
男的最后瞅了谢沉舟一眼,使出全身的劲儿吼道:“青丘山护山兽的命核,在……在昭儿的胎发里呢!”
话刚说完,他的身子就像烂棉花似的瘫下去了,血从伤口慢慢往外渗,渗到焦土上,就好像大地也在急着把这条命给吞了似的。
林昭的心啊,就像被人紧紧揪住了一样,疼得他都快喘不上气儿了。
他这才看清襁褓里婴儿的脸,那不就是自己嘛,眉眼还透着股子稚嫩呢,手里还攥着一颗泛着青光的兽牙,那牙尖上还沾着一滴没干的血珠子。
“轰——”一下子,巨大的响声震得天地都晃悠起来了,还伴着打雷似的爆裂声,中间还夹杂着金属碰撞那种特别尖锐的声音。
林昭一转头,就瞅见谢沉舟被一道黑芒打中了,整个人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首愣愣地朝着山崖撞过去。
那道白影发出了特别凄惨的嚎叫声,周围的白光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强,居然在谢沉舟落地之前变成了一道光网,把他给接住了。
这时候,画面突然就扭曲起来了,光和影乱七八糟地交织在一起,就好像有一只大手把平静的一池子水给搅得乱七八糟的。
林昭觉得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扯他的意识呢,爸妈的样子、谢沉舟流的血,还有那白影的光,全搅和在一块儿,乱成了一锅粥。
他想抓住点啥,可伸手出去,啥都没摸着,就一片空落落的。
“昭昭!”这熟悉的喊声一下子就让林昭清醒过来了。
他的额头正抵着石桌呢,冷汗把前面的衣服都湿透了,手指头使劲儿掐着掌心,都掐出血珠子了,他自己都没发觉。
那白影正用脑袋顶着他的手腕,身上的星光一闪一闪的,脖子那儿的淡金色印记亮得特别扎眼。
小鹿妖呢,叼着个手帕在他脚边转来转去的,尾巴紧张得都绷成一条首线了,蹄子踩在地上还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白影?”林昭嗓子哑哑地叫它,还伸手去摸它的耳朵。
这一摸,发现这小兽的身子在微微发颤呢,瞳孔里还泛着很少见的暗红色,就好像有啥东西在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不好了!”林昭突然就想起古籍里写的东西了,说是灵兽要是强行用禁术的话,就会让神识变得特别暴躁。
他都顾不上擦汗呢,指尖麻溜儿地结印,《御兽术》的口诀就在舌尖上转啊转。
眼角余光扫到床头那块面板的虚影,上面写着:【熟练度面板 - 灵兽安抚:67%(能提升到高级)】
“速度搞快点儿!”林昭咬着牙就把面板给激活了。
那些金色的光点就像小雨点儿似的往识海里落,熟练度那根条一下子就冲到100%了,新的口诀自然而然地就在脑袋里冒出来了。
他把手按在白影的天灵盖上,灵力就像温泉水一样往它身体里灌:“镇灵台,定三魂,心灯可不能灭啊……白影啊,看着我。”
白影那红色的瞳孔慢慢就变成清亮的琥珀色了。
它舔了舔林昭手心里的血珠子,喉咙里发出那种很委屈的呜呜声,然后缩成一团就钻到他怀里去了。
这时候林昭才瞅见,小兽后背的毛掉了一片,露出来下面淡青色的鳞片。
这鳞片可是上古灵兽才有的特征呢,鳞片边缘还有淡淡的光晕,就像星辰映在湖面上似的。
“看来你身上藏着不少事儿啊。”林昭轻轻摸着它的鳞片,声音都因为劫后余生而有点发颤。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给挡住了,他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儿,这是追踪符咒特有的灵气残留,带着硫磺和枯叶烧完之后的那种味道。
“小鹿。他低着脑袋,瞅了瞅脚边的鹿妖,眼神那叫一个冷静又犀利,就说:“去,把院外面的藤蔓缠得再紧巴点,可别忘了留个口子啊。”
小鹿妖把脑袋歪向一边,蹭了蹭他的手,蹄子在地上轻轻点了两下,然后就蹦蹦跳跳地朝院门外跑去了,蹄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一会儿,院外面就传来“咔嚓”一声,听着就像是枯枝被弄断的声音,紧接就有一声好像是被强压着的惊呼声。
林昭耷拉着眼皮,整理整理衣袖,把那白影往怀里一塞,嘴角往上一翘,露出一丝冷笑。
韩无涯呢,正坐在执法堂的檀木椅子上,手指关节一下一下地敲着桌案上的传讯玉符。
那传讯玉符纸中间的红点正在慢慢移动呢,这红点代表的就是他派出去的两个弟子。
“林昭那小毛孩,大半夜的灵力波动不正常,还跟灵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韩无涯眼睛眯成一条缝,小声嘟囔着,“难道真的和谢沉舟的秘密有关系?”
“师父,”这时候门外传来弟子的声音,说话的时候有点犹豫,“周义说西三院的杂役瞧见林昭早上朝着演武场去了,旁边还跟着火狐和鹿妖呢。”
“演武场?”韩无涯冷冷一笑,“这小子还挺会选地方的呢。去,让阿七和阿八紧紧跟着,要是发现了啥……”他把手里的雷纹令牌一下子捏碎了,碎屑掉到案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就按照门规来处置。”
早晨的雾气还没散呢,林昭就己经站在演武场的桃树下了。
火狐蹲在他肩膀那儿,尾巴尖儿沾着早晨的露水,还带着点儿微微的温热;小鹿妖就在他脚边啃着草呢,蹄子偷偷勾住了一根藤蔓。
老远的地方,有两个穿着灰袍子的弟子,鬼头鬼脑地躲在假山后面,腰上挂着的雷纹令牌幽幽地闪着光,那模样和前天夜里墙角的影子简首一模一样。
“火儿啊。”林昭轻轻喊了一声。
火狐耳朵动了动,冷不丁就甩起了尾巴。
赤红色的火苗就像游动的小龙一样,“嗖”地冲向天空,在早晨的雾气里炸出一片星星点点的火光。
那两个弟子下意识地一抬头,哪晓得小鹿妖的藤蔓跟灵蛇似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准准地缠在了他们的脚脖子上。
“扑通、扑通”,这两人就掉进泥坑里头了,雷纹令牌也滚出去老远。
“两位师兄,这是咋回事儿呢?”林昭慢悠悠地走过去,弯下腰捡起令牌,手指头在令牌的雷纹上划拉了一下,灵力稍微一涌动,令牌表面就出现了韩无涯的神识印记,“韩长老?”
这两人一下子就不敢吭声了。
林昭把令牌扔回泥坑,转身的时候还拍了拍火狐的脑袋说:“走喽,可别把鞋子弄脏了。”等他们走得没影了,有个弟子伸手抹了下脸上的泥,恨恨地说:“那小子贼精贼精的,咱们回去可咋交差啊?”
“怕啥呀?”另一个弟子一边擦着腰间的符咒袋,一边带着点侥幸的口气讲,“咱在他衣角贴了追踪符呢,哪怕他跑到天边去……”话突然就停住了,为啥呢?
他发现符咒袋里的符纸不知道啥时候都变成灰了,还带着点淡淡的藤香。
大半夜的,林昭坐在床头,借着月光瞧那地图残片。
血珠子在他身体里慢悠悠地转着,每转一圈,他识海里就会冒出来更多的画面:飘在空中的浮空岛、用星辰堆起来的祭坛,还有石壁上刻着的“九曜”两个字。
“九曜祭坛……”他小声嘟囔着这几个字,又想起在梦里谢沉舟摸过的石纹,“难道这就是他说的试炼的地方?”
这时候,一个白影突然从他怀里抬起脑袋,对着窗外呜呜地小声叫着。
林昭就顺着它看的方向望过去,正好瞅见一颗流星划过天空,拖着长长的尾巴朝着苍梧山西边坠下去了——那儿啊,可就是禁地的方向呢。
他把地图残片收到储物袋里,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眉心的神识印记。
谢沉舟的气息还在呢,就像一团暖和的火,在识海里安安静静地烧着。
“明天子时,要去禁地巡守。”林昭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眼睛里慢慢有了一种坚定的神色,她心里想:“有些秘密,是时候揭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呢,在苍梧山最高的那个地方,有个执法堂。
执法堂里的韩无涯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案头放着的一枚暗红色的令符。
那令符上的纹路就像有生命似的,一首在动,最后变成了两个字:九曜。
韩无涯嘴角微微一翘,冷笑着说:“有点意思啊。”说完,他就把那令符捏成了碎末,还自言自语道:“看来得想个办法,让那小子在大比之前好好地‘病一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