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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章 真相的碎片
天台的风裹挟着城市尾气灌进程夏的衣领，她攥紧图纸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江砚沉掐灭烟头的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金属垃圾桶碰撞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七年前我突然离开，"他转过身时，月光正落在他眉骨的疤痕上，"不是因为你。"
程夏的心跳漏了半拍。记忆里那个注销账号的清晨，她守着电脑屏幕等了三天三夜，首到室友把发烧的她拖去医院。此刻江砚沉眼中的复杂情绪，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久未平息的涟漪。"那是因为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风中发颤。
男人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枚磨损的U盘。程夏认出那是七年前他们一起参加竞赛时用的，外壳刻着"夏沉科技"的幼稚字样。"当年我们设计的反追踪系统，"江砚沉的指腹着U盘接口，"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时程夏瞥见备注为"陈队"的来电。江砚沉走到阴影处接电话，压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核心数据还在程夏那里......"她下意识后退半步，U盘从掌心滑落，在地面弹起清脆的声响。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当年的程序？"程夏的声音带着自嘲的笑意，"包括那二十万，也是算计好的？"七年前的薄荷糖甜味突然在舌尖泛酸，原来所有的重逢都不是偶然，而是精心策划的陷阱。
江砚沉上前一步，却在看见她通红的眼眶时顿住。他喉结滚动着，最终只从口袋掏出张泛黄的诊断书："我父亲当年被诬告商业泄密，证据就藏在那个程序里。"纸张边缘的褶皱里，程夏看见"急性白血病"的字样，日期正是他注销账号的第二天。
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江砚沉拽着程夏躲进消防通道，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发慌。"当年有人篡改了程序后台，"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雪松香气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现在他们回来了。"
程夏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母亲的主治医生发来消息："手术费己全额到账，汇款人匿名。"她抬头看向江砚沉，却发现他正在删除通话记录，屏幕光照亮他耳后新添的针孔。记忆突然闪回昨晚——他在主卧接电话时，颈间绷带渗出的暗红血迹。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程夏抓住他的手腕，触到皮肤下坚硬的植入芯片。江砚沉的眼神瞬间晦暗，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消防通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宛如七年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谜题。
"程夏，"他突然低头，鼻尖几乎擦过她的额角，"把程序交给我，然后忘了我。"警笛声在楼下戛然而止，金属门被撞开的巨响传来时，江砚沉将U盘塞进她掌心，用唇语说了三个字。程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推进通风管道，黑暗中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以及他留在她手背上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