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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危局与抉择
通风管道的铁锈刮擦着程夏的卫衣，身后传来江砚沉与闯入者缠斗的闷响。她攥着U盘在狭窄空间里爬行，掌心的金属棱角硌得生疼。七年前实验室的荧光灯、母亲病房的监护仪、江砚沉锁骨处的疤痕在黑暗中交织成网，首到出口的月光刺破混沌——她跌落在公寓后街的垃圾桶旁，手机屏幕亮起，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带着程序去城西码头，否则你母亲的术后用药......」
凌晨的码头弥漫着咸腥的海风，程夏踩着集装箱边缘躲避巡逻的光束。远处货轮鸣笛时，她看见江砚沉被两个黑衣人按在栏杆上，额角的血顺着下颌滴在深色西装上。「把U盘交出来！」为首的刀疤脸扬了扬手机，屏幕上是母亲躺在病床上的实时画面，心电监护仪的线条正在变缓。
江砚沉突然挣脱束缚撞向刀疤脸，却在看清程夏手中的U盘时瞳孔骤缩：「别给他们！里面有......」话未说完就被电击棒击中，身体剧烈抽搐着跪倒在地。程夏的指尖悬在U盘接口上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七年前他们为反追踪系统设置的终极陷阱，一旦外部暴力读取，所有数据将永久销毁并触发定位报警。
「动手啊！」刀疤脸的枪口抵住江砚沉太阳穴。程夏闭上眼，想起他在天台上说「有些真相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想起他偷偷为母亲缴清的手术费，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他塞给她的薄荷糖。当U盘插入对方平板电脑的瞬间，她突然咬破舌尖，用尽全力将平板撞进海里。
爆炸声在海面炸开时，程夏被江砚沉拽进集装箱缝隙。他捂着流血的侧腰，将她按在身下，温热的血透过衬衫渗在她锁骨上。「你疯了？」他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带着浓重的铁锈味，「那是唯一能证明我父亲清白的证据......」
「但你不能死。」程夏摸到他后腰的枪伤，指尖颤抖着扯开他的衬衫，「七年前你消失，我以为......」话没说完就被他捂住嘴，集装箱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江砚沉从她口袋摸出手机，快速输入一串代码，屏幕上跳出加密邮件——是他父亲当年被篡改的研发日志原件，附件备注着「程夏设计的防篡改底层框架」。
「其实七年前我就备份了。」他擦掉她嘴角的血，指腹在她唇瓣上停留片刻，「带母亲去美国，那边有我安排的人。」警灯刺破黎明时，他将她推进前来接应的救护车，自己却转身走向围拢的黑衣人，西装背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单薄。
程夏透过车窗看见他举起双手，手腕上的金属手环突然发出蓝光——那是她大学时设计的情侣款智能手环，此刻正将定位信息传向远处的警艇。七年前未解的谜题终于拼凑完整：他不是不告而别，而是用最笨拙的方式，把她护在危险之外。
救护车驶离码头时，程夏打开掌心的U盘，外壳内侧刻着新的字迹：「这次换我等你。」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上面，反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七年前那个少年掌心的薄荷糖，在时光深处，终于褪去了苦涩的外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