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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后座的铁栏杆硌得陆川后腰生疼，窗外的霓虹光影如破碎的琉璃，不断切割着他的侧脸。
口袋里的青铜碎片仍在发烫，仿佛有一团小火苗在布料下跳跃，而脚踝处艾草与雄黄的气息，混着警车里刺鼻的烟味，让他的神经绷得像监狱里绷紧的铁丝。
“陆川，挺能折腾啊。” 押解的警察突然开口，警棍有节奏地敲击着金属座椅，“刚出狱就聚众斗殴，还想二进宫？” 声音里带着似有若无的戏谑，却让陆川想起前世在审讯室里，那些被屈打成招的夜晚。
他垂眸看着自己交叠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与戴鸭舌帽男人搏斗时的皮屑。
警局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陆川坐在硬木椅上，手腕被手铐磨出红痕。对面的警官推来一叠文件，钢笔尖在 “斗殴事件” 几个字上重重顿了顿：“说说吧，为什么和王强那帮人起冲突？”
陆川喉结滚动，前世他在这里说了太多假话，换来的是更长的刑期。这一世，他盯着警官胸前的警号，突然开口：“有人要杀我。” 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 “吱呀” 被推开，一阵阴风吹得桌上的纸张哗哗作响。
走进来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皮鞋尖擦得能映出人影。
他将保温杯放在桌上，枸杞在水中沉沉浮浮：“我是陆川的律师。” 声音温润如玉，却让陆川后背瞬间绷紧 —— 这人袖口露出的纹身，和前世出现在仇人身边的保镖如出一辙。
律师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纽扣，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现金：“只要你承认是酒后滋事，这些就是你的。” 钞票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陆川却想起前世收了这笔钱后，被诬陷成抢劫犯的绝望。他猛地撞翻椅子，手铐在桌面拖出刺耳声响：“让他亲自来见我！”
审讯室的气氛瞬间凝固。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重物倒地的闷响。陆川透过单向玻璃，看见几个警员正合力按住一个发了疯似的男人 —— 那人脖颈处纹着狰狞的兽首，和青铜碎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律师的脸色骤变，抓起钞票塞进公文包：“不知好歹！” 他转身欲走，陆川突然瞥见他后领处沾着的褐色污渍 —— 那是苏晚晴白裙上的同款痕迹。
记忆如闪电划过，苏晚晴抱着的旧报纸，巷子里腐烂食物堆成的六芒星，还有她说的 “容器”……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突然串联。
“等等！” 陆川向前扑去，手铐在手腕勒出鲜血，“你和苏晚晴是什么关系？”
律师的脚步顿住，回头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那个女人真的在帮你？” 他凑近铁栏杆，呼出的气息带着浓重的烟味，“她不过是想利用你，揭开那个藏在暗处的‘收藏家’。”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透过窗户，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陆川被带回拘留所时，经过一个储物间。透过虚掩的门，他看见苏晚晴的青铜铃铛正躺在杂物堆里，铃铛表面凝结着黑色的黏液，像是某种生物的血液。
他的心脏猛地抽搐，前世的记忆中，这个铃铛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异象。
深夜，拘留所的铁窗漏进一缕月光。
陆川蜷缩在水泥床上，脚踝的油纸包突然发烫。
他悄悄拆开，发现里面除了照片，还有半张泛黄的地图。地图上，青藤巷 7 号被红笔圈出，旁边用朱砂写着 “血月之夜，万罪现形”。
就在这时，隔壁牢房传来铁链拖拽声。
陆川屏住呼吸，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哼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正是白天袭击他的戴鸭舌帽男人。
歌声越来越近，铁栏杆外突然伸进来一只布满疤痕的手，掌心摊开，竟是半枚与他手中碎片契合的青铜物件。
“接着。” 男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你以为自己能改写命运？” 他突然发出刺耳的笑，“我们都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陆川还没来得及反应，走廊传来脚步声。
他迅速将碎片藏进裤袋，却摸到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张纸条，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别相信律师，明早六点，花鸟市场后门。—— 苏”
晨光刺破云层时，陆川被释放了。他站在警局门口，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每个人都藏着秘密。
口袋里的青铜碎片开始震动，与远处城西花鸟市场的方向遥相呼应。
他握紧拳头，想起苏晚晴锁骨下的兽首胎记，想起律师那句 “收藏家”，还有铁窗里男人诡异的歌声。
当他朝着花鸟市场走去时，身后突然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后视镜里，一辆黑色机车紧随其后，骑手戴着的头盔上，印着醒目的六芒星图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