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依旧,武语小心地扶着祁越走了过来。
陈北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说:“公务压身,我们就走了!”
马兰也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好吧!有空就过来喝杯热茶热!”
送到门口,马兰看到陈北带着他的人匆匆而去,又望着陈北的背影喊了一句:“若是找到了耳环,我们再送来!”
武语主动去开车,陈北用手扶住祁越的肩,眼里看到一条腥红的绳痕缠在祁越的脖子上,破皮的地方凝着细小的血珠,触目惊心。下巴下面,还有手指掐出来的红印。
“这是谁下的手?”
摇了摇头,祁越撑住虚弱的身体,用平静的声音说:“还算好!他们还真没有使阴招,下毒手……”
祁越靠在陈北的身体上,拖着一条被踢伤的腿,回头望着东方。曙光初照,水天交汇,湖波潋滟。
到了车上,武语笑着说:“找个机会,我给祁姐讨公道!”
陈北关切地问:“我们要不要先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都是一些皮外伤。”
说到这里时,祁越就换了话题:“上面有什么指示?”
“两句,十六个字:持续跟踪,以静制动。创造机会,促其生变。”
祁越点头说:“昨天夜里,我回到芙蓉水庄有几个重要发现:其一,王蘅不在孤岛石屋,而是在主楼的储物间。一个叫野狐沟的日本军官己经把她买到手,又用一只摩托艇接走了。其二……”
陈北发现祁越身体发颤,就脱下自己的警服披到了她的身上。
祁越缓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其二,我觉得马兰的心机很深,她好像并不怕我们知道她与小鬼子有来往。小鬼子想要王蘅,她也敢抬价收钱,稳坐钓鱼台。”
陈北听着祁越的汇报,渐渐低下头陷入了沉思。现在,马兰一手抓着重庆的侍卫室,另一只手还敢牢牢地抓住嚣张的小鬼子,她想做什么?想两头通吃?真是胃口不小!”
大巧若拙,大智若愚。
陈北透过车窗望着街上的商铺,终于找到了一个小面馆。回过头,陈北对武语说:“你先回去,把车留给我们。”
在馆子里,祁越吃了一碗又香又辣的热干面,脸上恢复了红润。陈北付了钱就说:“我的家里没人,我带你回去看一看。”
“真的吗?”
陈北看到西周无人,咬着祁越的耳朵说:“新年元旦,我们就大大方方地把婚事办了!你说呢?”
“我听你安排!”
陈公馆在城南东侧的陈家巷,几乎占去了大半个街区。高墙深院,朱门铜钉,都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陈家高祖平捻军立功,在天市置下家业。辛亥革命前后,陈北的祖父亲追随中山先生西处奔波。北伐之后,陈北的父亲步步高升,逐渐掌握了天市的军警大权。
祁越出身寒门,小的时候经常到陈家巷捡拾破烂,养家糊口。
望着陈家大公子和二公子能背着书包上学读书,祁越总是羡慕得心里发酸。在垃圾箱里,祁越总能找到陈家公子写过的废纸,有时还能拣到用过的教材……人生的路曲曲弯弯,祁越都不敢相信自己真能成为陈家的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