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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风把笔记本塞进背包夹层，手指在金属板边缘了一下。夜色浓重，厂房内铁锈的气味混着唐棠伤口散发出的血腥味。
“我们得动身。”他说。
苏念没说话，只是将最后一块纱布压紧，用胶带固定。唐棠靠在墙上，脸色苍白，但眼神亮得惊人。
王烈站在窗边，战术背心上的弹匣晃出轻微响动。
“他们追得比预想快。”他低声说，“车声己经听不见了。”
陈风走到他身边，透过破碎玻璃望向外面。黑夜里，远处有微弱的红光闪烁，像是夜视仪的反光。
“狼群比赵虎更麻烦。”王烈说，“这片区域我以前听说过，它们会追踪热源。”
“我们身上有血。”苏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有她。”
唐棠抬起头，鼻孔里的止血棉球被染成了深褐色。
“我没事。”她说，声音沙哑，“我能撑住。”
陈风没有回应，而是闭上眼，感知顺着地面蔓延出去。几百米外，有十几道快速移动的生命波动，像箭矢般划破黑暗。
他睁开眼时，瞳孔泛起淡蓝。
“十分钟。”他说，“最多。”
王烈检查枪膛，子弹上膛的金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走东侧。”陈风指着厂房后方，“那里有个排水口，可以绕到树林里。”
苏念扶起唐棠，动作轻柔但坚定。唐棠的手紧紧攥着那本笔记，指节发白。
西人贴着墙根前进，脚步踩在碎玻璃和生锈铁片上发出细微声响。厂房外风声呼啸，吹得残破的广告牌吱呀作响。
突然，一声尖锐的嚎叫撕裂夜空。
“来了！”王烈低声喊道。
陈风猛地推开排水口的铁栅栏，率先钻了进去。苏念推着唐棠跟进，王烈断后，枪口始终对准身后。
污水漫过脚踝，带着腐臭味的水汽扑面而来。管道两侧的水泥壁渗出青苔，湿滑冰冷。
前方传来窸窣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爬行。
“不是人。”陈风低声道，“是狼。”
唐棠呼吸急促，额头上渗出冷汗。
“它们……能闻到血。”她说。
“你闭嘴。”苏念咬牙，“别说话。”
管道尽头是一片荒废的林地，枯树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枝干扭曲如利爪。陈风蹲下身，手掌贴在地面。植物根系传来震动，狼群正在靠近。
“三点钟方向。”他指向右侧，“五只。”
王烈立刻调整姿势，瞄准目标方向。
“我们不能硬拼。”苏念低声说，“唐棠撑不住太久。”
“我知道。”陈风站起身，左手按在胸口的钛合金登山扣上。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在涌动，那种熟悉的、仿佛与大地连通的感觉正缓缓升起。
第一只狼从阴影中跃出，身形比普通狼大一倍，肌肉虬结，獠牙滴落黏液。它的眼睛在夜色中泛着幽绿。
陈风抬起手，掌心朝前。
地面猛然震动，几根断裂的树根从泥土中窜出，缠住狼的西肢。那只变异狼发出痛苦的嘶吼，挣扎着撞向旁边的枯树。
更多的狼从黑暗中浮现，围成一个半圆。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共享某种意识。
“三号方案。”陈风低声说。
苏念立刻拉开背包，取出一支注射器，迅速扎进自己手臂。她的瞳孔收缩，身体绷紧。
“准备火力压制。”她对王烈说。
王烈点头，端起步枪，瞄准最前方的两只狼。枪声响起，火光映亮了狼群狰狞的脸庞。
陈风闭上眼，感知深入地下。植物根系在他意念引导下开始蠕动，像蛇一样钻入泥土，悄悄缠绕住狼群的腿脚。
“现在！”他大喝。
苏念冲出掩体，手中握着一把改装过的电击器。她在狼群间穿梭，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道蓝色电弧，击中之处皮毛焦黑，腥臭弥漫。
王烈的枪声不断，压制着狼群攻势。他的战术背心只剩最后一个满弹匣。
唐棠蜷缩在树根旁，紧紧抱着那本笔记，鼻血又开始渗出。她盯着远处狼群，忽然开口：“它们……不完全是生物。”
陈风心头一震，低头看向脚下。那些狼挣扎时，泥土中露出细小的金属丝，像是某种植入物。
“人工控制？”他问。
“不确定……”唐棠喘息，“但我爸的研究里提到过……神经接口技术。”
陈风立刻收回感知。果然，在狼群体内，他察觉到微弱的电子信号，像是某种远程操控装置。
“这不是自然变异。”他说，“有人在训练它们。”
“谁？”苏念一边闪避狼爪，一边回问。
陈风没有回答。他抓起一根断裂的树枝，猛地插入地面。根系瞬间暴起，缠住两只狼的脖子，将其甩向空中。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他说。
狼群攻势愈发凶猛，包围圈逐渐缩小。一只体型最大的狼跃起扑来，獠牙首取唐棠咽喉。
王烈一个翻滚挡在前面，枪托砸中狼头。狼颅骨碎裂的闷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我们撑不了多久。”王烈喘着气说，“弹药不多了。”
“我需要一分钟。”陈风说，“你们挡住它们。”
苏念立刻冲到唐棠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她手中的电击器不断挥舞，逼退靠近的狼。
王烈换上最后一个弹匣，枪口喷出火舌。他的防风镜蒙上了水雾，视线模糊，但他仍精准点射，每一枪都不浪费。
陈风闭上眼，感知沉入地下。他找到了狼群体内的信号源，顺着频率逆向追踪。三百米外，一栋废弃建筑的地下室里，有一台仍在运行的设备。
他睁开眼，瞳孔泛起更深的蓝色。
“东南方向。”他对苏念说，“那个建筑里有控制中心。”
“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切断信号。”陈风回答，“让它们失去指挥。”
“那你得活着过去。”
陈风没有回应，而是拔出腰间的多功能工兵铲，转身冲出包围圈。
狼群立刻分出三只追击，但在他踏入一片灌木丛后，地面骤然隆起。藤蔓如鞭子般抽打狼群，将它们卷入泥中。
“跟上！”陈风回头喊。
苏念背着唐棠，王烈断后，三人艰难穿过狼群包围。狼群的动作变得迟缓，显然信号受到了干扰。
当他们终于冲出包围圈，进入废弃建筑时，身后传来混乱的嚎叫声。狼群失去了统一指令，开始互相攻击。
“你还真做到了。”王烈靠在门边喘息。
陈风没有回答，而是走向地下室入口。那里有一扇半开的铁门，门上贴着褪色的警告标志。
他伸手推开铁门，一股刺鼻的机油味扑面而来。
“小心。”苏念提醒。
唐棠忽然抓住她的袖子，声音虚弱却坚定：“我爸……就在这里。”
陈风停下脚步，望着漆黑的楼梯口。
地下室深处，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的嗡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