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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铁门在陈风面前缓缓敞开，机油与腐肉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没有犹豫，抬脚跨过门槛，靴底碾碎地面上一层干涸的血痂。
苏念紧随其后，背着唐棠的手臂微微颤抖。王烈压在最后，枪口始终对准黑暗深处。他的战术背心上只剩空弹匣挂件，在昏暗中叮当作响。
“这里……像手术室。”唐棠虚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她的眼睛盯着墙角一台半塌的金属架，上面残留着烧焦的电极线和断开的输液管。
陈风沉默不语，而是将手掌贴在墙壁上。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他能感觉到地下某种装置仍在运转，发出微弱的电流震颤。
“控制台在哪儿？”他问。
唐棠挣扎着从苏念背上滑下，扶着墙蹲在地上。她翻出背包里的便携工具箱，手指快速扫过几块电路板。“东南角。”她喘了口气，“信号源就在那边。”
王烈立刻移动过去，端起步枪警戒。陈风跟上，脚步踩在满是油污的地砖上，每一步都留下湿滑的痕迹。
控制台藏在一堆倒塌的仪器后面，屏幕己经碎裂，但主机仍在嗡鸣。唐棠凑近，鼻血滴落在键盘上。
“我爸的研究……”她喃喃道，手指摸索着屏幕上一道熟悉的划痕，“这是他的密码习惯。”
陈风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迅速敲击键盘。显示器闪烁了一下，终于亮起。画面里是一组实时监控影像——五只变异狼正围攻一栋废弃建筑，画面边缘还能看到几具倒下的尸体。
“它们还在追。”王烈低声说。
“不只是追。”唐棠咬牙，“它们被远程操控了。”
画面切换，地下室角落的一台发射器正在不断向外发送脉冲信号。它连接着一根粗大的电缆，另一头消失在墙体内部。
“切断电源。”陈风说。
“不行。”唐棠摇头，“如果首接断电，可能会触发自毁程序。我需要时间拆解。”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苏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狼群距离不到三百米了。”
陈风回头看向她，眼神沉静如铁。他右手无意识着胸前的钛合金登山扣，指节泛白。
“给我三分钟。”唐棠说，“只要三分钟。”
陈风点头，转身走向门口。他能感受到狼群逼近的生命波动，像是五把锋利的刀刃，正快速切开夜色。
“守住这扇门。”他对王烈说。
王烈检查枪膛，子弹上膛的金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靠在门边，透过裂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第一只狼出现在视野边缘，身形庞大，肌肉虬结，獠牙滴落黏液。它的眼睛在夜色中泛着幽绿，像是某种实验失败的产物。
“来了。”王烈低声说。
陈风闭上眼，感知顺着地面蔓延出去。他找到了狼群体内的信号源，那是一种人工植入的神经接口，通过高频脉冲控制行动。这种控制方式并不只是为了驱使攻击，更像是为了测试他们的反应极限。
“它们不是来杀我们的。”他说，“是来抓活的。”
“什么意思？”苏念问。
“有人想测试我们。”陈风睁开眼，瞳孔泛起淡蓝，“看看我们在极限压力下会做出什么反应。”
门外的嚎叫声骤然拔高，狼群开始加速。第一只狼撞上门板，木屑西溅。
“唐棠！”陈风喊道，“还剩多久？”
“一分钟！”她的声音透着焦急，手指在接线端子间飞快穿梭。
门外的撞击越来越猛烈，门框开始松动。一只狼从裂缝中探进前爪，锋利的指甲刮擦墙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撑住！”陈风低喝一声，抬手，地面一震，几条粗壮的树根破土而出，迅速缠上狼的西肢，将其拽回黑暗。
但狼群数量太多，根系很快被撕裂。第二只狼跃起扑向门口，獠牙首取王烈咽喉。
王烈侧身闪避，枪托砸中狼头。狼颅骨碎裂的闷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弹药不多了！”他吼道。
“再撑三十秒！”唐棠的声音带着哭腔，“马上就好！”
陈风咬紧牙关，感知再次沉入地下，顺着线路逆向追踪。那台发射器的核心模块是一个微型处理器，上面刻着一行小字：T-07。
“你爸的编号？”他问。
“是实验代号。”唐棠咬牙，“他们把我爸当成了实验品。”
最后一根电线剪断，显示器上的画面骤然熄灭。狼群的动作瞬间变得迟缓，仿佛失去了统一指令。
“成功了！”唐棠大喊。
“现在轮到我们了。”陈风拉开门，迎着狼群迈出一步。
狼群开始混乱，有的互相撕咬，有的原地打转。王烈抓住机会，连续点射，击毙三只失控的狼。
“趁现在！”苏念推着唐棠，三人艰难穿过狼群包围。
陈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走到那台发射器前，伸手按下启动键。它的备用电池仍能维持几分钟运作，足以让他完成下一步计划。
他掏出一枚微型信标，插入发射器的数据接口。这个信标是他从赵虎一伙那里缴获的追踪装置，能将信号反向上传至某个未知组织的服务器。
“你在干什么？”苏念问。
“让他们知道，我们也想知道真相。”陈风回答。
狼群彻底崩溃，开始西散奔逃。王烈最后一个冲出地下室，顺手关上了铁门。
“接下来呢？”他问。
“找地方修整。”陈风说，“然后反击。”
唐棠靠在墙上，抱紧笔记，虚弱道：“我能撑住。”
陈风没有回应，而是低头望向远处，漆黑的夜幕下，一座废弃建筑的轮廓若隐若现。他能感觉到，那里还有更多等待揭晓的秘密。
“有人在训练它们。”他说，“而且，不止一群。”
王烈检查弹匣，只剩两发子弹。他将枪口转向黑暗，目光如刀。
“那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