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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尽头的铁栅栏被陈风一脚踹开，碎石簌簌落下。唐棠率先爬出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喘着气说：“终于……出来了。”
苏念紧随其后，扶住墙壁站稳，脸色苍白。她刚才在地下一层给王烈缝合手臂伤口时，己经耗尽了大部分体力。
王烈最后一个钻出来，他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低声道：“医院还在响。”
果然，身后那座废弃建筑仍在剧烈震颤，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被彻底唤醒。地面微微颤抖，仿佛整个城市都在不安地呼吸。
“走。”陈风没有回头，眼神冷峻，“越远越好。”
西人沿着破损的街道一路向北，避开主干道和高大建筑。空气中弥漫着腐烂与烧焦混合的味道，远处传来不规则的咆哮声，像是野兽，又像机器。
走了大约两公里，前方出现一片倒塌的老旧居民区。断墙残垣间，一道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
“有人？”唐棠眯起眼睛。
“可能是幸存者。”苏念低声说。
“也可能是陷阱。”王烈握紧枪，指节发白。
陈风没说话，只是缓缓摸出工兵铲，贴着墙体前进。他的瞳孔泛起淡蓝微光，感知着周围的生命波动。
十几米外，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坐在一堆破砖上，手里拿着一根拐杖，火堆映照下，能看到他满脸皱纹，嘴唇干裂，穿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
“别过来。”老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威严，“你们身上有它们的味道。”
陈风停下脚步，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
“你是谁？”他问。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锐利：“我？我只是个见证者。”
“见证什么？”唐棠忍不住问。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用拐杖在地上划出几个符号，歪歪扭扭，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这些是什么？”苏念蹲下来看。
“末日的真相。”老人缓缓说道，“你们不该来这里。”
“我们刚从医院逃出来。”陈风语气平静，“那里发生了变异生物的二次进化，还有台神秘机器。你认识它吗？”
老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机器？呵……那是人类最后的疯狂。”
“什么意思？”王烈皱眉。
“病毒不是自然产生的。”老人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它是被制造出来的，为的是筛选‘合格’的人类。”
“筛选？”唐棠瞪大了眼睛。
“是的。”老人点头，“他们称自己为‘新纪元计划’，目标是通过基因改造，淘汰掉那些无法适应未来环境的个体。医院只是其中一个实验点。”
“哪个组织？”陈风问。
“没有名字。”老人摇头，“只有编号——0915。”
唐棠猛然想起什么：“我们在医院找到的文件里，就有这个编号！”
“那不是偶然。”老人看着她，“你们能活着出来，是因为你们符合他们的标准。”
“所以那些怪物……”苏念声音发颤，“都是失败品？”
“一部分是。”老人点头，“另一部分，则是未来的模板。”
“什么模板？”王烈握紧拳头。
“融合体。”老人低声说，“将人类、动物、机械结合在一起的超级生命体。他们称之为‘新人类’。”
空气骤然凝固。
“赵虎知道这些吗？”陈风问。
“他只是个棋子。”老人冷笑，“真正操控一切的，躲在更深处。”
“哪里？”陈风追问。
老人摇摇头：“我不知道具置。但我知道，有个地方藏着真正的答案。”
“什么地方？”唐棠急切地问。
“北极圈内，一座被冰封的研究所。”老人缓缓说道，“那里曾是‘新纪元计划’的核心基地，也是所有病毒的源头。”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苏念怀疑地看着他。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拐杖，轻轻杖头的纹路。
“这是谁的？”陈风忽然问。
老人一愣。
“你的拐杖。”陈风盯着他，“上面的符号，是你刻的吗？”
老人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这是我女儿留下的。”
“她呢？”唐棠小声问。
“死了。”老人声音沙哑，“死在第一批实验中。”
众人一时无言。
“你为什么还活着？”王烈问。
“因为我见过太多死亡。”老人苦笑，“也因为我想告诉别人，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陈风问。
“因为你的眼睛。”老人抬起手，指向陈风的瞳孔，“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苏念问。
“你能看到生命之间的联系。”老人低声说，“你或许……就是那个终结这一切的人。”
陈风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远方的天际线。
风刮过废墟，卷起尘土。
“我们要去北极。”唐棠突然说。
“太危险了。”苏念反对，“我们现在连补给都不够。”
“但我们有线索。”唐棠坚定地说，“而且，如果我们不去，他们会继续制造怪物。”
“你觉得我们能阻止他们？”王烈问。
“不一定。”唐棠咬牙，“但我们必须试试。”
陈风转身看向老人：“谢谢你。”
老人笑了笑，眼神中竟有一丝释然：“不用谢我。我只是把该说的话说出来。”
他举起拐杖，在地上画出一道弧线：“记住，终点就在北方。”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袭来，火堆熄灭，西周陷入黑暗。
等风停时，老人己经不见了。
只剩下那根拐杖，静静地躺在地上。
陈风弯腰捡起，指尖触碰到杖头的符号，瞬间，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脑。
他看到了画面——
冰冷的实验室，无数玻璃舱中漂浮着扭曲的身体，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色警示灯闪烁不止……
一个人影站在中央控制台前，背对镜头，只留下一句话：
“进化，从毁灭开始。”
陈风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
“你怎么了？”苏念担心地问。
陈风没有回答，只是握紧拐杖，缓缓起身。
“我们走。”他说。
“去哪儿？”唐棠问。
“北方。”陈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去找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