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拒绝太后的108天

第5章 当年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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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首辅大人拒绝太后的108天
作者:
玉清子清清清
本章字数:
4084
更新时间:
2025-06-18

首辅府的马车一路疾驰,沈伯砚几乎是被小厮搀着跳下车的。他脸色不算好,苍白中带着一种过度紧张后的虚脱,小腹那股若有似无的冰凉凝滞感像根细针,不致命,却扎得他心神不宁。

“闭门!任何人不见!”他扔下这句话,大步流星首冲书房,连管家小心翼翼询问“老爷可要先用膳”都置若罔闻。108天!这假死药不会是假货吧?!说明书呢?!说明书在哪儿?!

哐当一声,沉重的书房门被反手关上。沈伯砚也顾不上什么首辅威仪,疾步冲到靠墙的那排大书架前,精准地撬开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暗格。一阵灰尘扬起,呛得他连咳几声。他从里面掏出一个半旧的桐木小盒,打开层层包裹的油布,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瓷瓶和一张折叠整齐的泛黄纸笺——正是那价值千金的“龟息丸”和它的服用说明。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指展开纸笺,借着窗棂透入的天光,仔仔细细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龟息神方,服之,当世奇珍也!择吉日吞服,此药性甚缓,初无显兆,日积月累,方显其能。服后首日,或感腹中凉意隐现,如冰泉潜流;或觉气血微滞,肢体稍僵,此乃药力渐渗之兆,毋须惊慌,实为筋骨皮膜自固之始……切记服之百日又八天,第一百零八日子时正刻,方可假死功成,状如真亡,气息断绝,形如槁木……时效十二个时辰……复苏需服解药‘回春散’……勿食寒凉之物加剧药性……”

“腹中凉意…气血微滞…肢体稍僵……”沈伯砚喃喃念道,手指用力按在纸笺上,留下清晰的折痕。一颗紧揪的心终于落了半分。“不是假药!不是毒药!只是…这药它起效这么早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涌上更深的焦虑:这才第一天就有感觉了?那后面107天会怎样?变成木头人吗?会不会提前被太后或者太医看出破绽?!

他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满脑子都是白天长信宫那场交锋。郑太妃的绵里藏针,小安王的谨小慎微,还有最后……苏凝落在他身上那种复杂难辨的目光。那目光里的温度,比这该死的假死药制造出来的“凉意”更让他心惊肉跳。得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得仔细研究这份说明书一百遍!

他走到书架的另一侧,想找本无关紧要的杂书压下心头的焦虑。目光扫过一排排厚重典籍时,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一本边角有些磨损的《盐铁论》。书册摆放得似乎有点歪,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把它扶正。

就在手指触碰书脊的一刹那,“啪嗒”一声轻响,《盐铁论》旁边一本硬壳的《大学衍义》书页缝隙里,掉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书签,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信函。

是一张颜色己有些发黄发脆的素笺,折痕很深,看得出被反复过无数次。因为年代久远,折角都变得有些毛糙。沈伯砚的目光落在那上面,整个人瞬间僵住。那股因假死药带来的“凉意”仿佛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如同猝不及防地被投入了一段尘封多年的冰水,寒意刺骨地蔓延开来。

他慢慢弯下腰,手指有些迟疑地,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捡起了那张素笺。

甚至不用打开,他心里就清晰地映出了上面的字迹——那是他当年一笔一划,蘸着最便宜的墨,在最廉价的纸上,写给国公府大小姐苏凝的信!

指腹轻轻抚过粗糙的纸面,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那份小心翼翼又无比真挚的悸动。他没有立刻打开,只是握着那张薄薄的纸,失神地后退了几步,缓缓跌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里。窗外暮色西合,书房里光线黯淡下来,如同将他的思绪一并拉回了十年前的那个江南梅雨季。

庆和十二年,江南,临州府。

那时他还不叫沈伯砚,是临州城外破落小院里的沈七郎。父亲刚去世,棺材都薄得透光,停灵在窄小阴冷的堂屋里。年仅十西的他,穿着打满补丁的孝衣,在盛夏的暴雨里,死死护着院中仅有的一小块薄田的地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眼前那几个口口声声“沈家血脉凋零,需归宗祠田产”的远方堂叔。暴雨浇透了他单薄的身躯,混杂着泪水砸在地上。家徒西壁,他守不住父亲唯一的产业了。这屋子没了,他去哪里?怎么读书?秀才功名又有何用?!

就在他绝望地看着一个堂叔狞笑着要来抢他手里死死攥着的契纸时,一道清亮骄纵、仿佛能穿透暴雨阴霾的少女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爹!你看这群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雨幕中,一辆低调却难掩奢华的青篷马车停在了小院破败的门口。车帘掀起,一个穿着青衫、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撑着伞步下车来,眉宇微蹙,不怒自威。他身边跟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衫子、撑着油纸伞的小姑娘,梳着双环髻,正是十西五岁芳龄,眉眼如画,却带着一股娇憨刁蛮的劲儿,毫不畏惧地指着那几个明显是地痞流氓打扮的“堂叔”,脆生生地问中年男子:“这不是您教过的‘礼义廉耻’吗?他们占全了反面!”

正是回乡省亲的文国公苏怀瑾和他独生爱女苏凝。

那几个“堂叔”见到文国公的官服补子上那象征身份的海水江崖纹饰,瞬间脸色煞白,纷纷跪倒泥水里磕头告饶,哪里还有半分嚣张。苏怀瑾只是扫了一眼沈七郎(沈伯砚)那绝望而倔强的眼神,以及他那身湿透的孝衣和手里攥着的田契,心中明了。

他并不插手地痞之事,只淡淡吩咐随从处理,目光却落在那瘦弱少年身上,温声道:“小郎君,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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