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心情大好。
曹嬷嬷在一旁奉承,“还是夫人有办法!”
“那江湖女子是个会惹事的,届时静澜院定会鸡飞狗跳。”
蒋氏掩唇轻笑,“咱们去一趟松鹤院,提前让老夫人知晓一声,免得以后出了事,怪到我头上。”
宋栀宁带着屈蓉回静澜院。
一路上,屈蓉都转着脑袋东瞅西看,毫无规矩教养。
她谨记在破庙时宋栀宁嘱咐她的话。
摆出粗俗市侩的一面,适时露出江湖气概,以及会惹事爱惹事的性格。
没想到,她果真顺利留下来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那位当家主母对宋大小姐,并无真心。
高门大户的姑娘,在继母手上讨生活,也是不易。
屈蓉感慨完,想起自己的事,双拳不由握紧。
她垂眸掩眼里情绪。
罢了,如今只能徐徐图之。
进了静澜院,宋栀宁吩咐琴心关好院门。
她故意训斥屈蓉,屈蓉也假意反驳几句。
琴心捂唇偷笑。
虽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屈姑娘弄进府里,但她既然这样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几人进屋。
到内室,屈蓉单膝跪下,言辞恳切,“谢小姐救命之恩。”
宋栀宁扶起她,“我救你性命,你教我武功,各取所需,你不用放在心上。”
“出了这间屋子,还得辛苦你跟我演戏。”
“我院里的琐事不需你管,除了教我功夫,你只需护住院子。”
“你若有自己的事,出门知会我一声。”
“另外,你的月银,我再出双倍。”
屈蓉感激不己。
当天下午,宋栀宁就跟着屈蓉开始学武。
她毫无基础,只能从基本功开始。
马步一站就是半个多时辰,不喊苦不叫累,屈蓉都佩服不己,教她也越发用心。
几天后的晚上,多鱼从外面回来。
宋栀宁遣退屋里的人。
多鱼瘦条的身躯,踩着骄傲地猫步走到她面前,“晚点我会带我的小弟们过来饱餐一顿。”
“好。”宋栀宁摸摸它的脑袋,“我会让院里的人待在屋里不出去。”
“多鱼这几天你瘦了。”
多鱼蹲坐下来,满不在乎,“不打紧,多吃几条鱼就好了。”
“我跟你说说打探到的消息吧。”
宋栀宁聚精会神看着它。
多鱼舔了舔爪子,“淮王妃一首在淮王面前夸你呢。”
“县主反驳,说你才疏学浅,配不上她哥哥,就是那个很有才名的世子。”
“我派了小弟去盯着那位世子,结果,看到他隔一日就会去桂花巷的一处宅院。”
多鱼卖了个关子,“你猜他去做什么?”
宋栀宁按照常规思路,“养外室?”
多鱼哼哼,“错!”
“那宅子只住了一个男人,是个唱戏的,名叫顾元白。”
宋栀宁:“……”
多鱼看宋栀宁震惊中夹杂着无语的表情,再下重锤,“世子跟那个戏子关系不一般。”
“盯他的猫说,看到他们亲嘴了。”
宋栀宁:“……”
多鱼舔了舔另一只爪子,“这就是我们这几天打探到的消息。”
宋栀宁抿了下唇瓣,眼底浮起一丝冷冽。
听闻淮王妃一首很宠爱自己的儿女。
淮王世子有断袖之癖。
淮王妃应当是知情的吧?
选她这个出身高门,实际爹不疼娘不好的嫡女,对外拿得出手,对内又好拿捏。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如此隐秘之事,蒋氏不知情,以为淮王府是好归宿,才会上赶着把宋芷沅推出来。
多鱼安慰她,“我看你其实挺聪明的,早点想对策吧。”
宋栀宁被它认真的语气暖到,忍不住揉揉它的脑袋,“我知道。等会儿带你的猫小队来吃鱼吧。”
多鱼跳窗离开。
宋栀宁让琴心通知院里所有人,“今日我要早点休息,所有人都不要在外随意走动。”
“是。”
静澜院早早熄了灯。
一首留意这边动静的曹嬷嬷喜笑颜开回去禀报消息。
“夫人,那听澜院日子不安生。”
“时不时就有吵闹声。”
“大小姐发狠,让那屈蓉滚出去!”
“屈蓉也是个会闹腾的,摔摔打打,把大小姐气得够呛。”
蒋氏满脸笑意,“这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她都不需要动手脚,那屈蓉就能把宋栀宁的名声糟践了。
“寻个机会,给那屈蓉一点好处。让她可劲跟宋栀宁对着干!”
曹嬷嬷屈身,“是。”
宋栀宁躺在床上,谋划着下一步如何行。
她不能嫁去淮王府。
当务之急是要拿到淮王世子与男子有染的证据,以备后患。
潜入淮王府不易,那位戏子的住宅倒是可以找机会一探究竟。
二人相处一块,总能留下蛛丝马迹。
宋栀宁心里有了章法,这才吐出一口气,阖眼睡去。
……
深夜。
声东把宋栀宁这边发生的事一件不落汇报给陆知砚。
彻北捻着绣花针,连连夸赞,“哎呀,这宋大小姐跟狐狸似的,明明是自己想要的人,偏让那位尚书夫人以为是被迫的。”
“跟大人的路数一样诶!”
击西拆台,“大人,彻北骂你是狐狸。”
彻北脸色微变,“击西你别瞎说。”
“这不是你亲口说的嘛。”
“好你个击西!”彻北拎着绣花针要戳彻击西。
击西笑他,“彻北你捻绣花针的样子越发像姑娘家,哈哈哈哈……”
陆知砚坐在书桌后,微微皱眉,“都给我住嘴。”
打闹的二人停手,互相瞪眼。
声东把击西拽到自己身边,通南也剜了彻北一眼。
陆知砚点了点桌上摆放的供词,“吴有为府里的仆从皆说,他有一子,画像无误。”
“为何到了京城,此人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通南屏住呼吸,“京城大大小小的酒楼茶肆,还有青楼,都查了个遍,愣是没找到一丝踪迹。”
声东提醒,“会不会有遗漏之处?”
“那我再搜查一遍。”
陆知砚摆摆手,“搜再多遍也是一样的。”
“去寻一画师,倘若画像上的人应当是女子,会是何等模样。”
通南惊讶,“大人,您是说吴有为没有儿子,而是女儿?”
陆知砚起身,“只是推测,搜查的时候一并搜查入京的女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