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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栀宁放下筷子，安静地听陆知砚说话。
“黑衣人受尽酷刑吐露，受龚庆的命令伏击你，目的不详。那龚庆……”
宋栀宁轻轻一笑，“是我父亲的长随。他想利用我钓出一个叫听风楼的组织。”
这回轮到陆知砚惊讶，“你什么都知道？”
宋栀宁实话实说，“自从坠崖回来，我便多留了心眼。所以打探到了这些消息。”
陆知砚见她并没有难过的情绪，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反倒说不出口。
宋栀宁无所谓地笑了笑，“天底下，不是所有父母都会疼爱自己的孩子，我明白这个事实。”
陆知砚眉眼温和地给她夹菜，对这般坚强活得通透的姑娘又生出几分好感，“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记得找我。”
“嗯。”宋栀宁没有拒绝。
认识大理寺少卿且是定国公府世子，对她而言不是坏事。
一顿饭快要吃完，陆知砚正色，“其实今日还有一事想告诉你一声。”
他语气比之前严肃不少。
宋栀宁也正襟危坐，“什么事？”
“跟你身边的丫鬟屈蓉有关。”陆知砚谨慎开口，“她与我查的案件当事人有牵扯，手上可能握有关键证据。你可知她的过往？”
宋栀宁摇头，“我第一次碰到她，是她被追杀。第二次是她晕倒在破庙，我带她回城救治，收了她在我身边，教我武功。”
说完她又忍不住补充，“以我对屈蓉的了解，她虽然身负秘密，却不像坏人。”
陆知砚解释，“我并非怀疑她是坏人，只是这桩案子牵连甚广，她很关键。再则之前，她留在你身边，确实本分，我便一首没有动作。
不过前几日，又查到许多线索，追杀她的人不少，我担心她出事，也担心给你招去祸端。
所以我想带她到大理寺审问。”
陆知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宋栀宁不好反驳，只是仍旧担心屈蓉，“你如何确定要找的关键人物就是屈蓉？”
陆知砚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不疾不徐开口，“等会儿，你带屈蓉去一趟城东菜市口，就会明白。”
宋栀宁心情复杂。
从望江楼出来，李老大和屈蓉己经候在门口。
因着上一次遇到刺杀，她如今出门屈蓉都会陪同。
上了马车，她开口，“逛会儿再回去吧。”
她没说目的地，李老大驾车往前走。
从望江楼一首往前就是城东，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琴心见宋栀宁闭目养神，闲得无聊掀开车帘，随即惊声开口，“屈蓉你看，前面菜市口围了好多人啊。”
屈蓉不感兴趣地瞥了一眼。
这一看，就瞧见了被围在中间捆在十字架上的中年男人。
他衣衫褴褛，面容消瘦，身上还有受刑的痕迹。
看起来气息奄奄，随时都会没命。
李老大在车外说道，“似乎是要斩首犯人，太不吉利了，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宋栀宁睁开眼，就看屈蓉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
她捏了捏指尖。
“小姐？”李老大又朝车内问了声。
宋栀宁开口，“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琴心叽叽喳喳跟屈蓉说话，屈蓉大半时间处于失神的状态。
宋栀宁见状，心里有数。
当天晚上，宋栀宁在屋里看书。
屈蓉找她，“大小姐，我有事出去一趟。”
宋栀宁点点头，“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屈蓉眼里似有泪光闪过。
她拱手，退出房间，几个起落便离开静澜院。
宋栀宁叹息一声，放下书，走到窗前。
她猜测，今日菜市口那人就是针对屈蓉的诱饵。
屈蓉定然认识那人，此番出去，必定是想救走他。
多鱼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从它的窝里跳出来，蹦到窗台上，“宁宁，出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宋栀宁揉揉它的脑袋没有做声。
多鱼自说自话，“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今年比以往都要冷呢。
宁宁你可要多养些鱼，不然我们都不够吃。”
宋栀宁哑然失笑，“好。”
“那我出去一趟。”多鱼跳出窗外，去找它的猫小弟收集府上最新情报。
……
屈蓉一身夜行服，蒙面前行。
到菜市口，便看到刘叔跪在地上，双手被缚在身后。
天寒地冻，他衣裳却十分单薄。
屈蓉握紧手上的剑，身形迅速，来到地上那人旁边。
“刘叔！”屈蓉顾不得其他，斩断他身上的绳索。
就在这时，地上的人倏忽睁眼，一跃而起，周边也涌来无数黑衣人。
屈蓉这才惊觉中计了。
她想逃走，但是重重包围之下，根本没有机会突围。
“屈蓉，还不束手就擒！”为首的人穿着官服，正是大理寺少卿陆知砚。
“狗官！”屈蓉提剑朝陆知砚刺去。
还没靠近，便被人一脚踢到手腕，剑落，她也被擒。
陆知砚冷声下令，“带回大理寺。”
……
屈蓉一夜未归，宋栀宁心中纠结，一夜未眠。
她知道陆知砚有他的职责，他所说并非无理，可屈蓉与她相处这么久，她也相信屈蓉绝非恶人。
早上，琴心在外敲门，声音焦急，“小姐，小姐……”
“进来吧。”
琴心推门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信，“小姐，这是在屈蓉房间发现的。”
她把信递给宋栀宁，继续说道，“往常这个时间屈蓉早起来了，今日半晌没动作我才去找她，结果就看到这信。”
宋栀宁打开看，是屈蓉留下的道别信。
说她有事要离开，感谢这段时日的收留。
旁的事半个字都没提。
宋栀宁把信收好，“琴心，替我更衣，我们去一趟大理寺。”
“哦，好。”琴心疑惑，但没有多问。
……
陆知砚从家里过来，看到宋栀宁的马车停在大理寺外面，半点没有意外。
他走上前。
宋栀宁听到动静，挑起车帘，“陆大人。”
陆知砚无奈一笑，这称呼，疏离又客气。
明显是心中不喜。
“随我来吧。”陆知砚伸手，欲扶着宋栀宁下马车。
宋栀宁避开他的手。
陆知砚挑眉，收回手，在前面带路。
大理寺牢狱，屈蓉自晚上被关进来，便一言不发。
她本以为会遭受酷刑，却万万没想到，陆知砚并未让人用刑。
不仅如此，刘叔他们也并未受刑。
她摸不清陆知砚的用意。
当初家里遭大难，她被刘叔他们拖走，她回头之时清楚地看到是大理寺的人屠了她满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