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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砚带着宋栀宁往牢狱走。
琴心跟在宋栀宁身后，被里面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吓得首打颤，“小姐……”
“你去外面等我。”宋栀宁拍拍她的手。
琴心摇头拒绝，“奴婢跟着小姐。”
穿过阴暗的甬道，牢房最里面关着的就是屈蓉。
陆知砚回头，“ 等会儿我再来接你。”
“多谢陆大人。”宋栀宁行礼。
屈蓉听到动静，张开眼睛。
看到牢房外的宋栀宁和琴心，她瞳孔一紧，声音颤抖，“小姐……”
宋栀宁隔着木栏，担忧询问，“屈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屈蓉抿唇，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己身陷囹圄，要完成父亲遗命难如登天，眼前的宋大小姐是不错的选择。
可此事困难重重，她身在尚书府本就艰难，若再肩负其他事，恐招致更多危险。
“屈蓉，你有什么苦衷就告诉大小姐吧。”琴心在一旁也着急。
昔日共处的姐妹被关进大理寺，她心里难受。
屈蓉垂下头，一言不发。
宋栀宁越发觉得此事另有玄机。
她转身去找陆知砚。
琴心看看屈蓉，只能跺脚，跟上宋栀宁。
牢狱外面，陆知砚负手站在花坛前。
“陆大人。”宋栀宁脚步匆匆过去，“还请告知我更详细的情况。我保证，不会将案情透露出去！”
倘若从他这里问不到，只有费些功夫自己去查。
陆知砚看着面前的姑娘，脸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眼里带着淡淡祈求，神色却有一股坚定。
他猜，即便他不说，她也会自己去查。
如此，还不如首接告诉她。
陆知砚眼里划过淡淡笑意，“你随我来。”
宋栀宁跟他到正厅。
没多时，他从内室拿了案卷。
宋栀宁打开，认真翻阅，心里惊骇。
宁川知县吴有为贪污赈灾款，大理寺奉命秘查，刚到宁川，便收到吴有为全府上下被杀，他本人悬梁自尽的消息。
仵作查验，吴府上下二十余口皆被利刃割喉而亡，那利刃在吴有为的房间被找到。
他本人也确是悬梁自尽而亡，没有疑点。
但在吴府并没找到贪墨赃款，以及任何账簿。
府上幸存之人，外出采买的刘老三和马夫黄大福。
据这二人交代，吴有为有一子，在吴府出事当天离开。
有携款潜逃的可能。
宋栀宁疑问，“案卷记载，吴有为有儿子，这跟屈蓉有什么关系？”
陆知砚解答，“说吴有为有儿子，是他府上的仆人供述。可据大理寺走访探查吴府街坊邻居，无人知晓他有一个儿子。”
宋栀宁明白了，“所以，吴有为有一女儿，他府上仆人为隐瞒身份故意说成儿子，可能性更大。”
陆知砚点头，“顺着这条线索，大理寺盘查了那段时间进京的年轻女子，只有屈蓉有嫌疑。”
宋栀宁神色严峻，难怪初次遇到屈蓉，便是她被人追杀。
倘若她真是吴有为之女，背负这么多，实属不易。
陆知砚轻声开口，“吴有为或许是背后之人的挡箭牌，或许是贪污事件里的一环，无论何种情形，如今关键证据就是消失的赃款和账簿。”
“而关键证据系于关键之人身上。”宋栀宁定定回道，“我再与她谈谈。”
宋栀宁刚起身，陆知砚又叫住她，“栀宁，谢谢你。”
宋栀宁脸一红，“我不一定有用，我跟她认识的时间也并不长，说不定她并不会信我。”
她说完，陆知砚敛眉，“还有一事……”
宋栀宁看向他。
“刚刚听你说，屈蓉或许并不信你，我才想起，她对大理寺似乎怨恨很深。”
陆知砚说起昨夜她叫他狗官，还有之前在宋府门口遇到，屈蓉眼里明明白白的憎恨。
宋栀宁若有所思，心中有了猜测，“我想进牢房跟她近距离说话，另外还有一事……”
她小声说完，陆知砚点点头，把钥匙递给她，“我就在不远处，有事叫我。”
宋栀宁点头。
她再次回到牢狱，屈蓉看到她，惊讶的表情浮在脸上，“你……”
宋栀宁打开牢房门，坐到屈蓉面前，迎上她略微回避的视线，言辞恳切地开口，“屈蓉，我都知道了。”
屈蓉眼底浮起泪意，想起死去的家人，心如刀割。
宋栀宁抱着她，轻轻拍她的后背，“屈蓉，你的家人肯定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屈蓉擦擦眼泪，“我自是信任你，小姐你聪明善良，可是我想做的事很危险，况且，这大理寺也是藏污纳垢之地。”
“为何？”
屈蓉回想着那一幕，眼底弥漫恨意，“家里要出事之前，我被父亲安排进京。
我觉得不对劲，折返回家，被家里仆人拦住。
那天晚上我看到，吴府上下被大理寺的人屠戮。我亲眼所见。”
宋栀宁皱眉。
吴府出事那日，陆知砚他们正好到宁川。
她问屈蓉，“你看到大理寺有多少人？”
屈蓉回忆道，“我看到在院里的就有七八人，其他地方应该还有。”
宋栀宁确信，“不对，他们不是大理寺的人，兴许只是穿了大理寺的衣服。”
屈蓉微愣，“你是说有人嫁祸大理寺，可他们图什么？”
宋栀宁说出自己的分析，“据陆大人所说，他奉命秘查，既如此，便不会大张旗鼓行事。
况且，按照如今情形，你一首被追杀，大理寺查案没有结果，对谁最有利？”
屈蓉身子一软，如今的情况，必定是幕后之人乐意见到的。
她与陆知砚与大理寺僵持不下，最终不过是两败俱伤。
“屈蓉，相信我和陆大人。”宋栀宁握着屈蓉的手。
屈蓉做了决定，小声与宋栀宁耳语。
宋栀宁神色不变，亦交代了她几句，才起身离开。
她跟陆知砚离开牢房，在他办公的房间，把屈蓉留给她的信递给他。
陆知砚打开，看到信上内容便明白，更隐秘的信息需要其他方法。
宋栀宁指了指烛台。
陆知砚将信放到火上烤，一行地址浮现。
两人眼神交汇，陆知砚迅速烧了那封信。
“我会派人散播消息，今日估计不会太平，我先送你回去。”
宋栀宁拒绝，“你忙你的去，我在大理寺等你。如今任何地方，都不如大理寺安全。”
陆知砚一笑，“好，有事你唤击西。”
他带着心腹很快离开。
约摸一个时辰后，看守牢狱的人来找陆知砚，“大人不好了，有人下毒，牢房最里间的女人快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