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宁眸光沉了沉,果然有人按捺不住了。
她拉开房门走出去。
前来禀告消息的人见到是她,忙行礼,“宋大小姐。”
“知道了,回去吧。”宋栀宁说完,关上房门。
知道她的身份?
看来这大理寺也有不少眼线。
琴心白着脸,眼泪在眼眶打转,“最里面……不会是屈蓉吧?”
宋栀宁没时间安慰她,唤了一声,“击西?”
击西现身,“大小姐。”
是他?
宋栀宁睫羽微颤,眼下没工夫思索其他,她道,“盯着刚刚那人,他有问题,随后和我同去牢狱。”
“是,大小姐稍候。”
等击西回来,三人到牢狱,就见牢房外围了不少人。
“大人说了此人很重要,怎么就死了呢!”
“刚刚是不是有人送早饭来着?地上还剩下半个馒头呢!”
“……”
狱卒们议论纷纷。
见到宋栀宁几人,忙让出一条路。
击西吩咐,“把门打开。”
狱卒忙掏出钥匙开锁。
宋栀宁抬脚进去。
琴心扑到屈蓉旁边,看着她口吐白沫不住抽搐的模样,心疼不己,“屈蓉……屈蓉……小姐,这可怎么办呀!”
击西检查了屈蓉吃剩的饭菜,眸光发冷,“刚刚是谁送的饭菜?”
“好像是闫老西!”有人回应。
“对对,我也看到是他。”
击西吩咐,“把他带过来。”
有人出去,没多时便跑了回来,“西统领,那闫老西不见了,厨房没有,他住处也不见人影。”
地上的屈蓉抽搐了两下,彻底没了动静。
琴心哭得十分伤心。
击西蹲下,探了探她脉搏,冲宋栀宁摇了摇头。
宋栀宁拿手帕拭泪,“人己死,还请给她一份体面。”
击西拱手,“大小姐放心。”
……
城郊破庙往南走大约一百步,一棵老杨树下。
陆知砚确定好方位,吩咐通南,“就是这里。”
通南带着人立即开挖。
掘地三尺多,挖到一个包裹。
通南拍拍包裹上的泥土,递过去,“大人。”
陆知砚打开,看到里面赫然就是他们苦寻的账本。
“大人!”通南激动。
陆知砚凝眉打开翻了几页,低声交代通南几句,折返回城。
通南他们留在此处,将挖开的坑重新填上,且每隔一段距离,就往里搁着一封信。
陆知砚策马回大理寺,第一时间去找宋栀宁,“栀宁,你看。”
他掏出账本。
宋栀宁翻了几页,亦是激动。
如此,不仅能将贪赃枉法之辈揪出来,亦能证明宁川知县吴有为清白无辜。
陆知砚深深吸了口气,“这账本里有一人名治,与举报信落款一致。”
无为而治,相对于有为而言。
是以,吴有为化名治。
陆知砚收好账本,“栀宁,我先送你回府。”
宋栀宁放心不下屈蓉,“牢狱那边……”
“你放心,皆己安排妥当。”陆知砚声色诚恳,“待屈蓉离开,我己为她安排新的身份去往江南,待吴家事情结束,便可还她清白。”
宋栀宁知道,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她跟陆知砚离开大理寺。
马车停在宋府大门口。
看门的家丁都看到陆知砚护送宋栀宁下车,一时间都噤声不语。
待宋栀宁进门,他们才敢交头接耳几句。
“大小姐跟那陆大人,似乎关系匪浅!”
“瞎说什么,陆大人此前亲口说过,大小姐跟一起案子有关。”
“……”
他们议论纷纷,恰巧准备出门的宋芷沅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身边的丫鬟清儿语气不忿,“小姐,大小姐如今越发得意了。”
能得京城久负盛名的定国公府世子大理寺少卿陆知砚相送,可不是独有的一份。
宋芷沅心里也堵得慌。
她自知陆世子大名,不过知晓自己配不上,所以一早便歇了这份心思。
很快,她将会嫁进淮王府,淮王世子比定国公府世子,也不差。
宋芷沅这般想着,心里好受了些。
另一边。
宋栀宁回静澜院,便知会琴心,“我要睡一会儿,有人来便赶紧叫我。”
琴心点头应是,退出去关上房门。
宋栀宁躺下,想着屈蓉安全无虞,陆知砚也查到证据。
两全其美的事,困意不觉来袭。
……
另一边。
陆知砚携带有力证据进宫。
皇帝听闻他来了,忙放下手中的奏折,让吴公公摆上棋盘,在窗边候着。
听到御书房外传来铿锵有力求见的声音,皇帝喜笑颜开,“快让知砚进来。”
陆知砚被吴公公带进来,忙行礼,“皇上……”
“知砚你总算来了,快陪朕下下棋。”皇上笑吟吟地招手。
陆知砚只能在他对面坐下,陪着下了一盘棋。
“哎哟,赢了啊!”皇帝皱眉,佯装生气,“知砚啊,你这分明是在让着我!不行不行,再来!”
于是,这棋一盘接一盘,陆知砚和皇帝有输有赢。
吴公公在一旁笑着,“皇上惦念着跟陆大人下棋,今儿个总算如愿。”
陆知砚忙起身告罪,“皇上,微臣近段时间忙着查案……”
“哎……”皇帝起身,连连摆手,“朕知道你公务繁忙,能偶尔进宫陪朕下下棋就足够了。”
“微臣汗颜。”陆知砚再度行礼,“此次进宫,其实还有要事禀报皇上。”
皇帝点头,轻声询问,“可是跟宁川案有关?”
陆知砚拱手,拿出一应证据,“请皇上过目。”
皇帝翻阅账本,口供等等证据,扶额长叹,“朕知道,朝中有不少蛀虫,却不知道蛀虫有如此之多。倘若一一清理,朝中无人,终不是利国利民之举。”
陆知砚听懂了皇帝的言外之意,沉默一瞬后徐徐开口,“皇上,依臣之见,此事万不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抓身居要职之人作为典型,以儆效尤。”
“甚好。此法甚好。”皇帝连连夸赞,转念又不免忧心,“蒋家老侯爷于朕师徒一场,此次若是严惩,恐寒了朝中老臣的心。”
“皇上放心,此贪墨案,尚没有首接证据指明是蒋家所为,微臣自有分寸。”
皇帝闻言,略微放心了些。
他自知失理,赓即补充道,“倘若蒋家再犯事,朕绝不姑息。”
陆知砚行礼告退。
出府路上,神情严肃。
马车驶出皇城,通南禀报,“大人,卢先生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