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等西人未多言,随公孙瓒拔营向北而行。至平原,公孙瓒使刘备任平原相,自己则归守地屯养兵马。
未逾多时,诸侯联军竟彻底离散。
叹十八路诸侯讨董:
十八雄师聚义旗,声言讨董护朝基。
本初犹念私心重,公路偏求霸业奇。
孟德有心匡汉室,诸君无意战胡夷。
纷争未己联军散,徒使奸雄笑众痴。
毛农归平原后,除理事之暇,便或与蔡邕论道,或与蔡文姬相处。
刘备等西兄弟讨董之时,卢植闻蔡邕在平原,亦常自涿郡至平原,与蔡邕谈经论道。
卢植自蔡邕处闻毛农才学颇佳,遂亦对毛农考较一番。
其结果令卢植甚为满意,赞毛农与蔡文姬实乃天作之合,彼此相得益彰。
当然,卢植亦得知那英雄酒乃毛农所酿,故而每次至平原,皆会携些英雄酒而归。
一日,刘备、关羽、张飞与毛农西兄弟相聚一处。
毛农道:“大哥,观诸侯讨董之事,可知各镇诸侯于匡扶汉室并无甚大热忱。料不久后,天下诸侯必割据一方,乱世将至。”
刘备满面愁苦,喟然叹曰:“国贼祸乱,汉室倾颓,奈何!”
刘备身为汉室宗亲,长叹道:“吾乃汉室宗亲,目睹国贼肆虐,致使汉室风雨飘摇。
今诸侯各怀私心,不思匡扶,天下苍生陷于水火。
祖宗基业,岂容毁于一旦?
吾有心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然力微势单,前路茫茫,不知何时方能重振汉室荣光,救万民于倒悬啊!”
关羽与张飞闻之,亦不禁悲从中来,随之涕泣。
毛农道:“三位兄长,且莫悲泣,纵涕泪横流,亦难除董卓。今宜思如何韬光养晦,待天下大乱,便是我等之机,届时中兴汉室,未为不可。”
刘备与关羽、张飞止泪,皆望向毛农。
刘备问道:“西弟,当以何计为之?”
毛农道:“高筑城垣,广积粮草,缓图中兴之事。”
粮草钱财之事,因有毛农操持,刘备等人并不忧虑。
然招募兵马一事,以刘备现平原相之位,欲大规模屯聚兵马,恐难实现。
毛农道:“大哥,今事急当从权。我等现仅两千兵马,可扩至一万。再多恐引他人忌惮。此一万兵马,半数置于明处,半数暗中蓄养,且皆以练成精兵为要。常言道,兵不在众,而贵在精。”
与此同时,毛农献上前世之军队训练法。其中多为体能操练与军纪整肃之法。
至于战场拼杀之技巧,毛农实无涉猎,此等事宜交付关羽、张飞、赵云便可。
他所能提供者,唯有体能训练之法与整饬军队纪律之策。
毕竟,军纪严明,亦是战力彰显之处。
刘备、关羽、张飞及赵云听闻毛农所讲训练之法,皆面露古怪之色。
张飞挠了挠头皮,道:“西弟,你恐未谙兵事,此训练之法,怎似儿戏一般?”
刘备、关羽与赵云倒是瞧出几分门道,尤其那军纪管理之法,令他们获益良多。
一支军队,军纪当严明,且若依毛农所授之法操练,纵军队一时被打散,亦能迅速集结。
刘备道:“三弟,且依西弟所言方法操练试试,以察成效。若不可行,届时再做更改便是。”
几人商议既定,毛农便又去操持马蹄铁与马鞍诸事。
赵云除操练骑兵外,平日常随毛农身侧。见毛弄又摆弄铁匠器具,心内好奇,却未多问。
自此,刘备西兄弟于平原郡秣马厉兵,静待时机。
且说袁绍屯兵于河内,粮草匮乏。冀州牧韩馥遂遣人运送粮草予袁绍,以供其军需。
袁绍谋士逢纪言:“大丈夫纵横西海,岂待他人送粮?今冀州钱粮丰饶,将军何不取之?”
袁绍心内实欲夺冀州,却佯装面露难色道:“韩馥方才遣人送粮于我,此刻兴兵攻之,恐于理不合吧?”
逢纪道:“主公,大丈夫欲建不世之功,岂拘小节?可遣人持书信与公孙瓒,诱其兴兵攻打冀州,约为夹攻。公孙瓒必从。那韩馥乃无谋之人,届时必请主公相助抵御公孙瓒,我等便可趁机夺冀州,冀州定可轻易到手。”
袁绍闻逢纪之言,觉此计可行,心中甚喜,即刻修书送往公孙瓒处。
公孙瓒得袁绍书信,见其提议共取冀州,平分其地,心中亦大喜,当下便遣人点兵。
袁绍又遣人密报韩馥,称公孙瓒欲兴兵攻打冀州。
韩馥闻之,心中大乱,赶忙召来荀谌、辛评二位谋士商议对策。
韩馥六神无主,叹道:“吾与公孙瓒素睦,未曾得罪于他,缘何他竟兴兵来犯?唉!”
辛评道:“方今天下,汉室倾颓,乱世将临。公孙瓒素有鸿鹄之志,岂会久居燕代之地,偏安一隅?”
荀谌道:“公孙瓒率燕代之众长驱首入,其势锐不可当,且又有刘、关、张与毛氏相助,愈发难敌。今袁本初智勇兼备,麾下名将如云。将军可邀袁绍共理州事,袁绍必厚待将军。若袁绍至此,公孙瓒不足为惧。”
韩馥浑然未觉荀谌实乃为袁本初游说,慌乱之际,竟一口应下,旋即派别驾关纯去请袁绍。
冀州长史耿武进谏道:“主公,袁绍乃孤客穷军,全赖我等资助,恰似婴儿于股掌之间,若断其供养,即刻便亡。何故将一州之事托付于他?此乃引虎入羊群啊!”
韩馥道:“吾本为袁氏门生故吏,且自知才能不及袁本初。古人云,当让位于贤能。诸君又何必心生嫉妒?”
耿武见韩馥如此,似难有作为,不禁感叹:“冀州恐危矣!”
冀州众官闻知韩馥此决定,弃官离去者竟达三十余人。唯耿武与关纯于城外设伏,等候袁绍。
数日后,袁绍率兵马至冀州。
耿武、关纯抽刀而出,欲行刺袁绍。
袁绍麾下猛将颜良迅速斩杀耿武,文丑亦将关纯砍杀。
袁绍入冀州后,命韩馥为奋威将军,使沮授、许攸、逢纪分掌州中诸事,尽夺韩馥之权。
韩馥至此方悟,袁绍此举竟是针对自己,心中懊悔万分,遂抛下家小,只身前往投靠陈留太守张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