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田丰后,毛农往寻田豫,嘱其选拨些许人马充作暗探,着意留意青州诸世家大族动静。
今青州欲行新政,以复民生,然亦需防冀州袁绍。若青州世家大族为袁绍所策反,致后院起火,恐生祸端。
毛农此举,皆为与世家大族争百姓、夺民心。
青州世家大族亦知,毛农这般举措,时日一久,恐将消解其于当地之掌控。
是以,青州世家大族,或持观望之态,或起抵抗之心。至于那抵抗者,无一不遭毛农应对,其中蹦跶甚者,毛农竟率兵镇压。
今赵云于东莞郡整军练兵,太史慈则在济南国操演士卒。
是以,镇压之任便落于田豫肩上,权作予其历练之机。
王基辅佐田丰,于治理地方一事上,经验日增。
毛农奔走青州各地,令诸地世家大族人心惶惶。因其所至之处,皆生变动。然百姓却乐见之,盖因毛农每临一地,当地百姓皆能获益。
田豫与张世平、苏双联手。张世平、苏双以商贾身份,于青州各地行商,同时广布情报网络。
徐州城内,陈登与糜竺闻青州改革之事,皆觉心中不畅。暗想刘备义弟毛农,着实过于好动善变。
糜竺乃富甲一方之巨商,陈登亦为徐州世家翘楚。二人皆忧,若毛农来徐州搅局,自家恐受损颇巨。
关羽与张飞却对毛农诸般行事,心有欣赏之意。
青州诸遭镇压之世家大族,心内不服,皆遣人往冀州联络袁绍。
袁绍得诸世家大族之书后,召审配等相商,言:“闻那毛农于青州搅得世家大族苦不堪言,今我等可出兵青州,夺而据之,届时亦可腾手全力以对公孙瓒。”
沮授曰:“青州固当取之,然公孙瓒处恐难应付。今刘备虽得青徐二州,名义上仍与公孙瓒为盟。若我等兴兵攻青州,公孙瓒必南下攻冀州,彼时腹背受敌,实难处置。”
沮授又言:“除非我等能速定青州。”
审配曰:“诚如是也。若不能速取青州,一旦战事胶着,彼时公孙瓒南下,我等腹背受敌,实非善策。”
郭图却持异见,曰:“主公,青州之地,若有刘备、关羽、张飞等镇守,尚需斟酌。然今刘关张皆往徐州。青州唯此毛农、赵云与太史慈耳,且昔日青州主力亦随刘备赴徐州。今观太史慈于济南国声势虽大,料其不过惑我,实则外强中干。”
沮授道:“勿忘却,青州尚有田丰在。”
昔于韩馥麾下之时,郭图便轻田丰,笑曰:“田丰何足道哉?”
袁绍帐下诸谋士,意见纷纭,争持良久。袁绍为其吵扰,头痛欲裂,曰:“罢了罢了,莫吵。既如此,可先遣兵试探,再做定夺。”
袁绍唤高览、韩猛至,令二人率一万五千兵马,往青州与冀州之界。
太史慈得情报后,急遣人往临淄,告于田丰与毛农。
今太史慈于济南国屯正规军两万有余,此未计预备役。若将预备役算入,足有五万之数。
毛农与田丰得军报,遂相商论。
田丰问曰:“毛主簿,袁绍仅遣一万五千兵马,观之不似真欲攻青州,吾觉反倒更类试探之举。”
毛农曰:“此必为试探。仅一万五千兵马,且后续无大军相随,除试探外,又能何为?”
田丰言:“既为试探,便无需多虑,令太史慈留意戒备即可。”
毕竟目下青州所需,乃安稳以图发展,能免冲突,自是最好。且近时毛农于青州行事颇烈,得罪诸多世家大族。
毛农曰:“非也非也,此时万不可示弱于敌。袁绍既欲试探,便由他试。且教他见识我青州兵锋之锐。”
田丰曰:“此恐非妥帖之举吧?”
毛农曰:“田先生,在下有一言,‘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唯有示以强盛,方能使他人心存忌惮,不敢轻启衅端,如此青州方得安宁久矣。”
毛农又言:“至于青州诸世家大族,皆己着人监视。前番纵其往袁绍处报信,乃有意为之,欲引袁绍来探。恰可借此一战,挫袁绍之锐气,兼且整治那通敌之世家大族,此一举两得之策也。”
田丰问曰:“计将何出?”
毛农凑近田丰耳边,低语道:“当如此这般……”
田丰闻罢,曰:“善,便依此计。”
于是毛农修书一封,遣信使往济南国,呈于太史慈。
太史慈览毛农书信毕,面色略显怪异。然既是毛农所嘱,便依计而行。
高览所率兵马与太史慈兵马对峙多日。忽有密探报于高览,言太史慈营中近日灶台数目渐减,且时有士卒逃营而去。
韩猛笑道:“哈哈哈,本以为青州兵马有何厉害之处,不想仅对峙数日,便军心不稳,真乃笑煞我也。”
高览却未笑,心下总觉有异。前几日青州兵马尚无异样,怎得这几日便生变故?莫不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高览身为主将,行事颇为谨慎,遂令麾下探子再去详探。
韩猛见高览如此谨,曰:“高将军何须此般谨慎?那太史慈乃无名之辈,何惧之有”?
高览曰:“若太史慈乃庸碌之辈,田丰岂会使彼镇于济南国?”
高览虽未详知田丰之才具若何,然田丰昔日于冀州亦颇具声名,如此之人,断不会犯此等低级之错。
韩猛平素与郭图交厚,心中自是瞧不上田丰,以为其乃沽名钓誉之徒。不然昔日袁绍取韩馥冀州时,田丰缘何不为袁绍效力,却偏往青州之地?
于韩猛心中,袁绍与刘备相较,差距甚远。袁绍乃西世三公名门之后,刘备何许人也?田丰若非眼盲,怎会追随刘备?
韩猛谓高览曰:“高将军,今夜末将愿领兵夜袭,劫其营寨,以探虚实。”
高览闻之,以为可行,然仍叮嘱道:“劫营无妨,但切不可深入,探得虚实后,速归。”
于是高览拨予韩猛三千人马,以行劫营之计。
太史慈得报后,急将营中大部主力调至后方,唯留部分兵马于营内。
是夜,韩猛率兵劫营,太史慈营中旋即大乱,士卒哄然而散。
韩猛见此,心中得意,益发轻视青州兵,杀得兴起。太史慈恨不能上前斩之,然为成计划,只得隐忍,依令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