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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玛丽医院的长廊弥漫着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肖晓握着铜制门把手的指尖沁出薄汗。护士帽下的碎发被冷汗浸湿，紧贴着后颈，她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樱花怀表，表面的罗马数字在阴翳中泛着冷光。
"肖护士？"护士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肖晓迅速将怀表塞进护士服口袋，转身时露出温婉的微笑。浆洗得发白的护士裙随动作轻晃，暗藏在裙摆内衬的微型手枪微微硌着大腿。
"新到的病人在302病房。"护士长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肖晓胸前的名牌，"记住，这些是日本领事馆的贵宾，必须24小时看守。"
推开病房门的刹那，腐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肖晓强忍着胃部翻涌，目光掠过病床上被铁链束缚的男人。他的皮肤上布满青紫色斑块，的伤口处蠕动着蛆虫，显然是某种生化武器的试验品。
"水......"男人干裂的嘴唇翕动，浑浊的眼球艰难转动。肖晓倒了杯水凑近，却在触碰到对方掌心的瞬间，被他突然攥住手腕。男人喉间发出含糊的嘶吼，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肤："逃......快逃......"
"八嘎！"日本军医踹开门冲进来，军刀鞘重重砸在肖晓肩头。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药车，玻璃药瓶在大理石地面炸开。军医抓住男人头发，将注射器狠狠扎进他心脏，暗红的血液顺着针头滴落，在肖晓洁白的护士鞋上绽开妖冶的花。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肖晓转身时正撞上宽厚的胸膛。左震的军装沾着雨水，肩章上的金线在走廊顶灯下泛着冷光。他低头看着她渗血的手腕，瞳孔骤然收缩："谁干的？"
"少帅怎么会来医院？"肖晓迅速抽回手，将受伤的手腕藏在背后。左震却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军装袖口的雪松香混着硝烟将她笼罩。
"十六铺码头的交易取消了。"左震的拇指擦过她嘴角，"松本商社的余孽在策划暴动，我需要你......"他的话音突然被尖锐的警报声打断。红色警示灯开始旋转，整栋大楼响起刺耳的蜂鸣。
"所有人员立即撤离！重复，立即撤离！"广播里的日语带着机械的冰冷。肖晓感觉左震的手臂环上她的腰，男人滚烫的呼吸扫过耳畔："跟着我，别乱跑。"
浓烟从楼梯间涌出，夹杂着凄厉的惨叫。肖晓在混乱中瞥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推着满载金属箱的推车，箱缝里渗出诡异的绿色液体。她拽住左震的袖口："那些箱子......"
"我看到了。"左震将她护在怀里，军靴碾碎地上的玻璃碴。转角处突然冲出两个持枪的日本兵，左震旋身拔枪，子弹穿透对方咽喉的瞬间，肖晓摸出藏在护士帽里的发簪，刺向第三个敌人的颈动脉。
血腥气在密闭空间里迅速蔓延。肖晓的护士裙沾满血污，她弯腰捡起敌人掉落的手枪，转头时正看见左震扯开一个金属箱。幽绿色的雾气升腾而起，箱内整齐排列着装满液体的试管，标签上用日文写着"コバルト计画"。
"是细菌武器。"肖晓的声音发颤，想起原著里这场病毒泄漏导致的全城瘟疫。她抓住左震的手："必须毁掉这些！"
爆炸声突然从顶楼传来，整栋大楼剧烈摇晃。左震将她抵在墙上，碎石纷纷坠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这些这么清楚？"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肖晓仰头望着他，睫毛上落满灰尘："因为我知道，只有你能改变这一切。"她踮脚吻上他的唇，尝到咸涩的硝烟与汗水，"就像你相信我能帮你找到真相。"
火舌舔舐着天花板，两人在火海中穿梭。肖晓的护士服被火苗燎到，左震迅速扯下外套扑灭，布料烧焦的气味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当他们终于抵达地下实验室时，厚重的防爆门前站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兵。
"退后！"左震将肖晓推进通风管道，自己则掏出手雷。爆炸声响起的瞬间，肖晓顺着管道爬行，金属壁烫得她膝盖生疼。出口处是医院后院，她刚钻出来，就看见军统特工倚着黑色轿车，金丝眼镜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肖小姐，动作比我想象的还快。"他抛来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文件，"这是松本商社的核心机密，不过......"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左震似乎对你起了疑心？"
肖晓握紧文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不正是你们想看到的？"她转头望向熊熊燃烧的医院，浓烟遮蔽了月光，"利用我接近左震，再借日本人的手除掉他，好让军统掌控上海滩的局势。"
特工轻笑出声，戴上礼帽："肖小姐果然聪明。不过，选择权在你手里——是继续当左震的金丝雀，还是......"他顿了顿，"和我们一起，改写这个时代？"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肖晓迅速将文件塞进护士服。左震浑身浴血地走来，军装破破烂烂，却仍将她护在身后："离她远点。"他的枪口对准特工，声音冷得像冰。
特工举起双手，倒退着钻进轿车："左少帅，后会有期。"轿车扬尘而去，尾灯在夜色中渐渐消失。左震转身时，肖晓看到他肩头新添的伤口，鲜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滴。
"疼吗？"肖晓伸手去碰他的伤口，却被左震抓住手腕。男人将她抵在墙上，目光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别再瞒我。"他的拇指着她腕间的齿痕，"我要听真话。"
肖晓仰头望着他，在火光映照下，左震的轮廓如同古希腊雕像般俊美而危险。她想起穿越前在实验室看到的资料，想起原著里所有人悲惨的结局，轻声道："我来自未来......"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左震将她拽进怀里，子弹擦着耳边飞过："等回去再说。"他抱着她冲向停在街角的军用吉普，引擎轰鸣声划破夜空，"但你要记住，不管真相是什么......"他转头看她，眼神坚定得可怕，"我不会放手。"
车轮碾过满地狼藉，肖晓靠在左震肩头，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怀中的文件硌得胸口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