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柳青在院子里喂鸡。她故意选在这个时间,因为马向阳通常这时候会路过。
果然,熟悉的脚步声从胡同里传来。
柳青继续喂鸡,但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是紧张,而是期待。
“青婶子。”
马向阳在院门外停下。
柳青抬起头,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向阳哥,你怎么来了?”
“今天的事……我有些担心你。”马向阳走进院子,
“你还好吗?”
柳青放下手中的米,走到他身边。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垂下眼睛,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我……我害怕。”她的声音很小,像受惊的小动物,
“翠花姐变成那样,我总是想,会不会有一天……”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马向阳的脸色变了,伸手想要安慰她,但又不敢。
“青儿,你不会的。你这么乖,这么听话……”
“可是我心里还是害怕。”柳青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依赖,
“向阳哥,如果有一天我也……你会帮我吗?”
这个问题让马向阳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他看着柳青期待的眼神,喉咙滚动了几下。
“青儿,你别胡思乱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只要你安分守己,不会有事的。”
柳青点点头,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向阳哥说得对。”她重新低下头,
“是我想多了。”
马向阳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心中涌起强烈的保护欲。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
“青儿,天晚了,我该走了。”
“好。”柳青送他到院门口,
“向阳哥慢走。”
马向阳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柳青还站在那里,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单。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柳青的表情才慢慢发生变化。
她回到屋里,坐在炕边。刚才的对话在脑海中回放着,每一个细节都被她仔细分析。
马向阳的反应,说明他的感情还不够深。自己还要继续努力。
柳青站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地窖的方向。月亮升起来了,银白的光洒在大地上,但那个角落依然一片黑暗。
翠花还在那里等着她。
柳青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她己经决定了,要加快进度。不能再这样慢慢试探下去。
时间不等人。
她要让马向阳彻底沦陷,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任何事。
哪怕是背叛所有人。
第二天一早,柳青特意起得很早。她要去井边打水,而马向阳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经过那里。
她换上最素净的衣服,将头发简单地扎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不是为了美丽,而是为了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走到井边时,那里己经有几个女人在打水。柳青排在队伍后面,耐心等待。
不一会儿,马向阳的身影出现在小路上。
柳青装作没有看到他,专心地打着水。但她故意让水桶装得很满,这样提起来会很重。
“婶子。”
马向阳走过来,看到她吃力地提着水桶。
“我来帮你。”他主动接过水桶。
“谢谢向阳哥。”柳青感激地看着他,
“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太胆小了。”
“哪有。”马向阳边走边说,
“女人家胆小一点是应该的。”
“可是我总是害怕。”柳青跟在他身边,
“特别是晚上,你根生叔不在家,我一个人……”
她停顿了一下,做出害怕的样子。
马向阳的脚步慢了下来:“青儿,如果你害怕,我可以……”
“可以什么?”
“我可以晚上在你院子外面看着。”马向阳的脸红了,
“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柳青停下脚步,眼中涌出泪水:“向阳哥,你真的愿意保护我吗?”
“当然。”马向阳放下水桶,认真地看着她,
“青儿,我……”
他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柳青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再说话,便低下头:“向阳哥,我知道这样不合适。毕竟我是你根生叔的媳妇,不应该……”
“不是的!”马向阳急忙打断她,
“青儿,我只是想保护你,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柳青抬起头,眼中带着纯真,
“向阳哥是个好人,我能感觉到。”
这句话让马向阳的心跳加速。他看着柳青信任的眼神,只觉得胸口发热。
“青儿,我……”
“向阳哥?”
两人回头,看到李招娣走了过来。
“招娣姐。”柳青赶紧擦掉眼泪,
“你也来打水啊。”
“是啊。”李招娣看了看马向阳,又看了看柳青,
“你们这是……”
“向阳帮我提水桶。”柳青解释道,
“昨天被吓着了,手还在抖。”
李招娣点点头,没有多问。
马向阳提着水桶送柳青回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到了院门口,他放下水桶,看着柳青。
“青儿,记住我说的话。”
“什么话?”
“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
柳青站在院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然后,她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
……
夜深人静,柳青坐在炕边做针线活。
手中的针突然停住,她的目光望向窗外的黑暗。院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她知道那是马向阳的脚步。
柳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男人就是这样,即使理智告诉他们要远离,身体却诚实地背叛了理智。
曾经那些缠绵的夜晚,那些山盟海誓,在自己提到想要离开这里后,他就像个胆小鬼一样选择了逃避。但现在,她要重新编织这张情网。
柳青故意碰了碰桌子,发出轻响。院门外的脚步声停下了,不再移动。
这种默契的守护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柳青吹灭油灯躺下,透过窗缝看到马向阳依然站在那里。
愚蠢的男人。但这正是她需要的——让他重新习惯关心她,首到离不开她。
第二天清早,柳青特意起得很早去井边打水。
马向阳正在洗脸,看到她过来,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惊喜、愧疚、还有深深的眷恋。
“青儿,你怎么起这么早?”他的声音有些紧张。
“睡不着。”柳青走到井边开始打水,故意不看他,
“总是做噩梦。”
马向阳的脸色变了:“你梦到什么了?”
“翠花姐。我梦到自己变成了她那样。”
马向阳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他想起那些与她缠绵的夜晚,想起她在他怀中说过的害怕,想起他曾经的承诺。
“青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