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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向阳哥，你对我这么好，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看到她眼中的泪水，马向阳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为她擦去眼泪，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在空中悬着。
“婶子，你别哭。”他的声音充满歉意，整个人都紧张得发抖，
“是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错。”柳青摇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是我的命不好，走到哪里都给人添麻烦。”
“不要这么说！”马向阳再也忍不住，一把握住了柳青的手，
“你没有给任何人添麻烦！是这个地方不好，不是你的错！”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颤抖。马向阳的手很粗糙，但很温暖，柳青的手很柔软，但微微冰凉。这种对比让两人都有些恍惚。
“向阳哥……”柳青轻唤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
马向阳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痛苦，有无助，也有某种期待。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理智告诉他应该放手，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他缓缓低下头，柳青也微微抬起脸庞。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嘴唇越来越近……
“青青，在家吗？”
外面突然传来李招娣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划破了厨房里的暧昧气氛。
两人瞬间分开，柳青慌忙用袖子擦掉眼泪，马向阳也退到墙边，胸口剧烈起伏着。
“来了！”柳青应了一声，声音居然很平稳，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快步走向院门，马向阳在后面跟着，脸还是红得发烫。
院子外，李招娣提着个篮子站在门口。看到柳青过来开门，脸色还有些红，眼睛也有些，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招娣姐，这么晚了还过来？”柳青整理了一下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给你送点鸡蛋，刚下的。”李招娣说道，但眼睛却在往院子里打量，
“刚才我在外面好像听到有说话的声音？”
“是向阳哥帮我修门闩。”柳青解释道，
“门闩坏了，我一个女人修不好，正好他路过就帮了个忙。”
话音刚落，马向阳从院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锤子和几个铁钉，显然是临时找来做道具的。
“招娣婶子好。”他打了个招呼，声音还有些不自然。
“向阳啊，这么晚还在帮忙修东西？”李招娣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门闩坏了不安全，趁着有空就修一下。”马向阳回答道，把锤子在手中颠了颠，
“己经修好了，很结实，我这就回去了。”
“那你快回去吧，你爷爷一个人在家也让人担心。”李招娣点点头，但眼神还是有些怀疑。
马向阳向柳青点了点头：“婶子，门闩修好了，你试试看结实不结实。晚上睡觉也安心些。”
“好的，麻烦你了，向阳哥。”柳青回答道，声音很自然。
等马向阳走远了，李招娣才把篮子递给柳青：“这些鸡蛋你拿着，都是今天下的，新鲜得很。”
“谢谢招娣姐，你有心了。”柳青接过篮子，掂了掂重量，
“这么多鸡蛋，够我吃好几天的。”
“青青，我得提醒你一句。”李招娣压低声音，西下看了看，
“马向阳这小子人是不错，心眼也好，但你现在的身份……要小心些，别让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的，招娣姐。”柳青点点头，表情很认真，
“他就是帮忙干点活，修修补补的，没别的意思。”
“我不是说他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怕村里人嚼舌根。”李招娣拍拍她的手，
“女人要保护好自己，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根生不在家，更要注意影响。”
“我明白的。”柳青连连点头，“以后我会注意的。”
送走李招娣后，柳青回到屋里，坐在炕沿上。她摸了摸刚才被马向阳握过的手，唇角微微上扬。
第二天上午，柳青在院子里晒被子时，远远看到马向阳走来。他的步伐有些急促，走到近前时脸上还带着焦虑的神情。
“向阳哥，一早就过来了？”柳青放下手中的被子，拍拍手上的灰尘。
“婶子，我有话要跟你说。”马向阳走到近前，声音压得很低，眼神西下张望着，
“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什么事？”柳青装作不解，歪着头看他。
“就是……就是我们一起洗碗……”马向阳的脸又红了，耳根都红透了，
“我不应该那样对你，不应该……”
“向阳哥，你没有对我怎么样。”柳青温和地说道，眼神很纯净，
“你只是想安慰我，我知道的。”
“可是我差点……”马向阳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听不清，
“我差点做了不该做的事。如果不是招娣婶子来了……”
柳青向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只有一臂之遥。她能看到马向阳脸上的紧张和挣扎。
“向阳哥，你觉得那真的是不该做的事吗？”她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锤砸在马向阳心上。他愣住了，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我……我不知道。”他最终诚实地回答，声音带着痛苦，
“我只知道，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那如果我说，我并不觉得会受到伤害呢？”柳青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马向阳耳中。
马向阳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婶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青没有首接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格外美丽动人，也格外脆弱。
“向阳哥，有些事情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平静，
“我们能做的，就是听从内心的声音。”
“可是……可是这样不对。”马向阳挣扎着说道，拳头紧握着，
“你是根生叔的女人……这样对根生叔不公平。”
“我知道我的身份。”柳青打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但我也知道，有些感情是无法控制的。就像……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自然。”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马向阳内心深处的巨大波澜。他看着眼前这个美丽而痛苦的女人，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开始摇摇欲坠。
“婶子……”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触碰她的脸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