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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白鹿"的咆哮声撞在防弹玻璃上，研发室的湿度计指针在70%刻度处震颤。苏婉盯着虹吸壶下座的酒精灯，幽蓝火苗突然被气流压成诡异的扁平状。
"气压降了12百帕。"程屿扯开两粒衬衫纽扣，精钢怀表链在锁骨处晃出冷光，"油脂分离速度比预计快23秒。"
苏婉的笔尖在实验记录表划出断点。当程屿倾身调整酒精灯角度时，她闻到他后颈的雪松香里混着极淡的碘伏味——那是今早他徒手接住飞溅的U盘碎片时，她亲手涂的消毒药水。
整栋大楼突然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苏婉的后腰撞上操作台边沿。程屿的手掌垫在她与金属台面之间，腕表齿轮硌得她脊椎生疼。"待着别动。"他的呼吸扫过她汗湿的额发，"电力箱在走廊尽头。"
季星雨看着监控雪花轻笑，CTB03色号的指甲在平板划出指令。画面切到伪装成电力工的男人正撬开配电箱，工具包底层的乙醚手帕泛着冷光。
"醒酒汤放门口。"外卖员的雨衣滴水成线，食盒标签上的杧果图案在手机闪光灯下格外刺目。程屿的过敏病历在季星雨脑中闪过——喉头水肿，呼吸衰竭，最佳抢救时间12分钟。
苏婉摸着墙沿后退，小腿撞到虹吸壶支架。玻璃器皿相撞的脆响里，她突然听见程屿压抑的闷哼。应急灯投出的巨大阴影中，穿工装的男人正用绝缘胶带缠住他的手腕。
"程先生需要帮助吗？"她抓起虹吸壶上座的玻璃管，酒精灯在掌心发烫。男人转身时露出后颈的纹身——季氏物流的LOGO藏在发际线边缘，像条阴冷的蛇。
玻璃爆裂声撕开雨幕。苏婉将虹吸壶上座砸向配电箱，飞溅的玻璃碎片在应急灯下划出冰蓝色轨迹。男人捂着眼睛踉跄后退，工装裤口袋里掉出印着"JX-0923"的工牌。
"呼吸器在储物柜第三层！"程屿扯断绝缘胶带，将苏婉推进通风管道死角。乙醚的气味混着季星雨的玫瑰香水味从破损的管道涌入，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份被拦截的采购单——季氏子公司确实注册过化工原料进口资质。
外卖员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苏婉摸到食盒标签的凹凸花纹，手机闪光灯照亮杧果图案的瞬间，她用手肘击翻醒酒汤。淡黄色液体泼在袭击者鞋面，程屿的喘息声突然变得粗重。
"你碰过杧果..."她扯过程屿的领带缠住他手腕，"马上去洗手间！"七年前的记忆突然闪回——火灾现场也有这种甜腻的腐烂气息，混着咖啡豆焦糊的味道。
季星雨看着监控黑屏前最后的画面：程屿的怀表链勾住苏婉的衣领，两人跌进储藏室时撞翻整排咖啡罐。她碾碎甲片上的水钻，拨通医院内线："准备好急救室，过敏源是杧果。"
黑暗将心跳声放大十倍。苏婉的掌心贴着程屿剧烈起伏的胸膛，摸到他衬衫第三颗纽扣内侧的刻痕。2016.3.12——这个日期像烧红的铁钉扎进指尖，与孤儿院火灾完全吻合。
"数心跳，别数雷声。"程屿突然翻转手腕，将她困在自己与墙体之间。应急灯骤亮的瞬间，苏婉看见他手机屏保的火灾新闻截图——浓烟中若隐若现的，正是她当年被困的阁楼窗户。
台风眼过境的刹那寂静里，季星雨派来的第二波人踢开安全门。程屿用虹吸壶底座击碎相机镜头，飞溅的玻璃渣在袭击者脸上割出血线。苏婉抓起灭火器喷出干粉，白色烟雾中浮现出当年将她推出火场的模糊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