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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卡布奇诺与雨幕裂缝
玻璃爆裂声刺穿暴雨的轰鸣，苏婉看着飞溅的咖啡液在空中划出琥珀色弧线。描金骨瓷杯在程屿脚边炸开时，锋利的碎片正扎进她昨天刚补好的帆布鞋。
"这就是你用93℃水温的成果？"程屿扯开深灰色领带，机械表扣砸在操作台上发出脆响。他沾取咖啡液抹过苏婉颤抖的手背，灼烫感让她本能后缩，"尝到奎宁酸的涩味了吗？"
监控镜头微微转动，季星雨在三十公里外轻笑。CTB03色号的指甲刮过平板屏幕，将程屿颈侧暴起的青筋放大二十倍。她对着蓝牙耳机柔声道："B-17仓库的监控死角处理干净，特别是那些农药瓶——"
"对、对不起..."苏婉的道歉被蒸汽管啸叫淹没。她弯腰去捡孤儿院工牌，围裙带勾住程屿的西装扣。雪松香突然铺天盖地压下来，男人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耳后未愈的烫伤。
"这是第三次。"程屿用镊子夹起过萃的咖啡渣，深褐色粉末簌簌落在她发顶，"要么学会控制误差，要么带着你的焦糖渍..."他忽然顿住，目光钉在她锁骨处淡粉的疤痕。
暴雨猛烈拍打仓库铁皮顶。穿连体工服的男人蹲在阴影里，美工刀正刮擦农药瓶的喷码。青绿色粉末从指甲缝簌簌飘落，在积水里泛起荧光。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季星雨的消息：【处理完去喝杯咖啡，我请客】
"程先生！"送货员的吆喝撕裂紧绷的空气，"B-17批次的云南豆到了！"
苏婉指尖刚触到麻袋，瞳孔骤然收缩。本该泛着蜜糖光泽的豆体表面，竟渗出可疑的油光。她抓起几粒在掌心揉搓，突然被程屿扣住手腕按在称重台上。
"罗布斯塔。"他对着射灯转动豆子，冷笑像冰滴壶坠下的水珠，"这种次等豆的咖啡因含量，足够让客人失眠到天亮。"百年灵秒针的走动声突然清晰，表盘倒映出她苍白的面容。
季星雨旋开口红补妆，镜面折射着监控画面里公证员的协会徽章。她将程氏家徽戒指转了个方向，对着手机说："林深，该你验收成果了。"
考核室的单向玻璃映出苏婉晃动的倒影。林深将骨瓷杯推过桌面时，DIOR真我香水的晚香玉尾调裹着压迫感扑面而来："复原程先生夺冠的郁金香拉花，这是最后考核。"
奶缸在掌心发烫，苏婉突然想起孤儿院古井的忍冬花纹——那个暴雨夜，火焰正是顺着井绳蹿上房梁。当奶泡注入浓缩咖啡的瞬间，她手腕本能地划出藤蔓缠绕的井栏图案。
程屿破门而入带进潮湿的风，SCA评分表被掀到空中。他握住苏婉来不及收回的手腕，测温仪绿灯在两人皮肤上同时亮起："触感评分。"拇指按上她跳动的脉搏，"109次/分钟，你在紧张什么？"
季星雨掐断视频会议的声音与玻璃碎裂声同时响起。员工休息区的屏幕突然循环播放错位视频，标题"继承人特殊指导"在雨夜泛着血红的光。
"这不是..."苏婉后退撞翻咖啡罐，深褐色浪潮淹没她补过三次的鞋面。程屿扯下领带缠住她流血的手指，雪松香突然裹住所有感官："七年前在火场，你的脉搏也是这样失控吗？"
暴雨在凌晨三点转成细雨。苏婉蜷缩在更衣室核对进货单，B-17批次的检测报告突然从指间滑落——食品安全协会的钢印偏移了2毫米，就像火灾废墟里那份被篡改的消防记录。
仓库监控画面在此刻闪烁。季星雨看着被调换的标签轻笑，指甲缝残留的青绿色物质正缓缓渗入咖啡麻袋。手机弹出新消息：【己处理农药瓶，保证查不到季氏】。
程屿站在淋浴间任由冷水冲刷，左手腕的百年灵表面雾气朦胧。他抹开镜面水雾，锁骨处的烫伤疤痕在水汽中扭曲成铁窗栅栏的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