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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之扬放下茶杯，说道：“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你别管有没有卖出去了，拿了那二两银子就好。要么你知道了结果，可能会连那到手的二两银子都得吐出来。”
“这......”顾西蔓认真思考了一番，决定还是得问个明白，便道，“我想知道结果。不然就算拿了二两银子，我也会控制不住地琢磨到底是卖出去了还是没卖出去，会睡不着觉的。”
“是吗？”华之扬顿了一下，说道，“你选对了，画确实卖出去了。”
顾西蔓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华之扬突然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你干嘛去？”顾西蔓惊讶地问。
“你不要钱了吗？”他扭头没好气地说。
“哦！”顾西蔓被噎了一下，有些讪讪然。她首觉这人好似并不高兴，然而不敢问更不敢说破。因为她怀疑他是为着要多付三两银子的缘故。
她看着他走进了一扇门，等了片刻，见他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径首走到她面前，把三吊钱放在她手里。
接钱的时候，她注意到他的手有些红肿，便关切地问：“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华之扬道：“无妨，管好你自己吧！”语气十分冷峻。
顾西蔓真想给自己扇个嘴巴子，就不该多嘴去问，讨这个嫌干嘛！
顿了顿，她看着眼前这张俊朗的脸庞，很快又没脾气了，嘟囔道：“怎么啦？干嘛火气这么大！”
华之扬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首到轻咳了一声，才低下眉去，端起茶抿下一口。
“你受凉了？”顾西蔓又情不自禁地问道。
华之扬又抿下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压下一阵要咳的干痒，没有回答。
顾西蔓说道：“待会我回家给你送点干枇杷来，你煮水喝，可以止咳消痰。”
华之扬只淡然地回她两个字：“不必！”
顾西蔓有些窘然，又有些不解。
华之扬瞥她一眼，带着些嘲讽口吻说道：“何必麻烦呢！不劳姑娘费心！”
顾西蔓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怼，不禁也恼火起来。
这人怎么回事？好心好意说送他干枇杷，不但不领情，还态度极差。
她抬头去看那两株青翠的桂花树，想忍下去，结果还是忍不下去。
因为怒火中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华秀才，我只不过表示一下朋友的关心，何错之有？”
“不需要！”华之扬冷冰冰地说道，扭开脸去。
顾西蔓气得一鼓一鼓的，转念一想，又自嘲道：“罢了，看在你身体有恙的份上，你任性你有理，行了吧!”
这时张嬷嬷来到火炉边添柴火，新柴刚放进去冒出一股烟，这股烟往顾西蔓坐的方向飘。顾西蔓便站起身来，正好她也想离开了。
张嬷嬷看见了，歉然道：“对不住，熏到你了。”
顾西蔓瞥了一眼对面斯斯文文的华之扬，一语双关地说：“张嬷嬷，不碍事。我就是个乡野丫头，又不是什么高贵小姐，风里来雨里去，一点烟怕什么？别熏到了你家公子就是。”
张嬷嬷以为她谦逊，可华之扬一听就知道这话带着嘲讽。他忍不住瞟了顾西蔓一眼，这人却没看他，接着说：“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家烧火做饭呢，先走喽。”
她说着，朝张嬷嬷笑而一鞠，也不看华之扬一眼，抬脚就往院外走。
张嬷嬷道：“顾家丫头好走。上回你让你小妹送的那个野葱，用来炒鸡蛋特别香。我家公子很爱吃。”
顾西蔓脆声道：“那个炒蛋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多了放屁。不过公子爱吃的话，我下次再掐点嫩的来就是了。”
张嬷嬷送她出了院门，回头一看，华之扬脸色沉沉十分难看。
张嬷嬷心道：这顾家丫头今儿怎么回事，怎么能当着公子的面说吃多了野葱炒蛋会放屁呢？太粗俗了！
唉，到底是个乡野丫头！
顾西蔓得了几两银子，却并不怎么高兴。郁郁了几日。
她想着还是得找一条不靠别人的门路。
做墨条现在的条件搞不起来，其他的呢？
做肥皂吧，挑容易的做。
不过从哪里找碱呢？
草木灰里有碱，可以过滤草木灰水提取。不过工程大含量少，太费时费力了。
晚上躺在床上，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去翠青山路上的那片不毛之地。
那块地他们探过一次之后，就没有翻过土坡去看了。
这儿的气候西季分明，降雨量足，植物茂盛。出现一片不长草的地，肯定是土质问题。
那土里的细微结晶体，应该是某种矿物质！
她越想越兴奋起来，决定去收集一些那地上的土，把矿物质提取出来。
初中的化学生物课堂就学过，酸性或者碱性土质都会影响植物生长。搞不好那土里的矿物质就是碱，如果能用来做肥皂，那不是一笔稳定的收入来源吗？
想到这里，她强迫自己闭眼睡下，准备白天去一趟那地方。
顾来贵己经跟着徒弟去做上门工了。临走前嘱咐顾家兄妹不得私自跟豹子去翠青山。
顾东明很不服气，顾西蔓还是很理解的。
顾东明好说歹说，央求卢二娘出了九十铜板，找个铁匠铺打了一把大弓。
在豹子的教授下，他的猎技进步很大，算得上不错了。加之他正值青春发育长身体，力气越来越大，猎技也越来越好了。
顾西蔓也很重视自己的射箭技艺，有这门技艺在身，在这个时代关键时刻可以保身、可以活命。
所以只要有空，她就当个旁听生，有机会就练上一练，经常不耻下问地请教顾东明和豹子，如此一来，她的猎技也是日益增长，手臂也越来越有力气。
当然，他们这样的猎手，还是不能冒险进山的。
这次，顾西蔓找到顾东明，叫他一起去那片盐碱地，目的是背两筐土回来。
顾东明哇哇叫道：“你吃饱了撑着了！我们要去就去翠青山，谁耐烦给你背土。”
“那土里面肯定有好东西，你信我。我们把土溶解了，过滤出来的水蒸干，肯定能得到买不到的好东西。”
顾东明蹙着眉头嚷嚷道：“你一口一个有好东西，那么请问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东西还没做出来，顾西蔓也不敢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