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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二娘点头道：“是可以，用来洗衣服是省力，不过这东西不便宜，还是留着洗头发洗澡吧，洗衣服能洗几次？可别一下子用完了。”
顾西蔓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娘，这是我自己做的。”
卢二娘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想看看她的表情是不是在开玩笑。
“是真的。”
卢二娘追问道：“真是你做出来的？你怎么做的？”
顾西蔓犹豫着说：“我说了你可不能打我。”
卢二娘急于知道答案，便保证道：“快说，我不打你就是了。”
顾西蔓后退几步道：“我用的猪油。”
话音刚落卢二娘就跳起脚来，吓得顾西蔓以为要挨打，连忙跑开。谁知卢二娘倏地冲进厨房去看她的猪油罐子。
当看到猪油被挖去了一个饭碗的洞大时，她才放了些心。回过头来问顾西蔓：“一共做出了多少腻子？”
顾西蔓见她问这个，便也放了心，把皂块都拿出来给她看。看她反复地掂量着腻子量，脸上的神情不再凝重，便觉得心里一松，明白这是有戏。
顾西蔓说道：“上次我们赶集看那南杂店里的腻子，一块就十五个铜板。我这做的也有两块那么多了，用了也不到一斤猪油吧。一斤猪油十八个铜板，划得来的。”
卢二娘也是这么想的，便仔细询问起她的做法。她一五一十地说了。
卢二娘没想到那土里的盐分这么厉害，当即便说：“有空带我去，我去多背一些回来煮盐。”
又说让顾西蔓先用家里的猪油再做一些腻子出来。等逢集市她再买几十斤板油回来炼。
店铺里的腻子卖得死贵，不到巴掌大的一块十五个铜板，都赶得上一斤猪油的价钱了。平常的人家一块腻子都是节省着用，有的干脆不用。如今可好，自家就能做。这可是一门好生意。
卢二娘只是脾气不好，人可不傻。这笔生意值得一试。
这件事定下来，顾西蔓心情大好，心也安定了下来。
不知怎么的，她又想去华家一趟，分享一下腻子的事情，探探他们的口风，看看有什么门路没有。毕竟华家人见多识广，说不定可以提出一些有用的见解。
至于上次的不愉快，过了这么些时间，即便生气也早气消了。华之扬毕竟买过她的画，让她短时间内赚了将近十两银子，她上哪再找出这号人物来？
再说了，那天他显然有些感冒了，身体不适脾气大点也情有可原。
这么一想，她就下定了决心，要去华家走一趟。
次日早饭后，她做完一些家务，便拿出一套新置办的夏服换上。
上衣是浅蓝中袖衫，下面是半身藏蓝薄棉裙。这一套衣服跟民国的女学生校服有些像，素净文雅，顾西蔓很喜欢。
卢二娘当时是要给她挑水红桃红那些花艳颜色的，可她自个就要这浅蓝藏蓝的，看得卢二娘首皱眉头。幸好顾南芝很高兴地要了红色的。卢二娘想着两人两色也好，才不再坚持。
她换好新衣服，找出一片干荷叶，包了一块腻子带去华家。
张嬷嬷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见了她便笑道：“西蔓丫头，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呢？”
顾西蔓陪笑道：“出了趟远门，又在家忙一些乱七八糟的，不然早来看您了。”
说着连忙上前在桶边洗了把手，就抓起衣服的另一端帮忙往另一个方向拧，拧得衣服出了几把水，实在拧不出什么水了，才小心地放了手，由着张嬷嬷甩开衣服搭到竹竿上。
如此帮着张嬷嬷搭好了衣服，顾西蔓在身上擦干了手，
看了内院一眼，有些踌躇不安，低声问道：“这几天秀才哥哥的心情还好吧？”
张嬷嬷道：“没什么不好的吧，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话，不是关在屋子里，就是出去活动筋骨。”
她眼珠一转，猜测道：“你找我家哥儿有事？”
顾西蔓微笑道：“确实有点小事，如果他不忙的话，麻烦你帮我进去说一声。”
“这有什么！”张嬷嬷道，“你画画好，我都听我家老头子说了，是个有本事的，想必哥儿是乐意听你说事的，我这就进去看看。”
她说着，安排顾西蔓在树下的小椅子上坐下，自己扭着走进内院去了。
不一会儿，她出来了，神情甚是愉悦，朝顾西蔓道：“你去书房吧，哥儿读了一个时辰的书了，正要歇息，你去就是了。”
顾西蔓起身谢了一番，快步走了进去。
顾西蔓有了心理准备，见到华之扬还是蛮淡定从容的。
华之扬端坐在书案前，凝神瞧她两眼，紧抿着嘴唇也不说话。
呃，这贵公子脾气！莫不是还有气？
算了算了，好歹人家是个大福星，带着赚了钱，些许意气之争，就让着他吧。
于是顾西蔓微笑着颔首，一副心无芥蒂的模样。“飞举，好久不见！”
华之扬冷然道：“九天而己，也没多久！”
顾西蔓不由地愕然：九天吗？这人够严谨的，开口就能说出具体的时间。
“哦，好像是没多久哈。”她陪着笑打着哈哈道，“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你读书，知道你时间宝贵。这不是我得了个新东西吗，想叫你瞧瞧，就来了。”
她把荷叶包裹的腻子从小提篮子里拿出来搁在案上，献宝一样道：“这个给你，你打开看看。”
华之扬打开荷叶包一看，奇怪地瞥向她道：“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顾西蔓道：“这是一块腻子呀，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腻子还能干嘛，当然是洗手洗澡洗头发啦。”
华之扬斜她一眼：“我当然知道是腻子，不过好端端的，你为何给我这个？”
“给你用呀！”顾西蔓有些好笑道，“算我感谢你带着我赚了钱吧。”
华之扬便把腻子放下了，冷然道：“不必，那是你该得的，拿回去！”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顾西蔓有些无奈道，“给你个小礼物也不要。好吧，知道你不稀罕，不过这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特意拿来给你用，想请你帮忙看看好不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