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华之扬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好像在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你做的？你怎么会做这东西？”
“不告诉你。”顾西蔓不想找借口回答这个问题，干脆不找借口了，说完觉得挺痛快的。
华之扬吃了个瘪，想一探究竟却又不便问下去。这个丫头冷不丁就弄出个东西来，实在让人意外。“真是你自己做的？”
“骗你干什么。”顾西蔓眨巴着眼睛提议道，“要不，你去试试，先洗个手，看好不好用。满意的话等我做出一批来，你买几块用。”
她刚说完，华之扬就拿着荷叶包出去了。
顾西蔓气定神闲地在房里等着他，见茶几旁有木墩子，便径自过去坐下了。
华之扬回来的时候，看她的眼神都温和起来了。“你打算做这个卖？”
“是啊，不知好不好卖。话说，你有销路没？”
华之扬走到书案后面，坐下说道：“你先做出几十块来，到时候我跑一趟。”
销路他估摸着不成问题，舅舅家在县大街有南杂铺子，香油腻子都是卖的。
顾西蔓愁的就是销路问题，看他说的有几分笃定，便知八成是不愁的。当下大喜，有些兴奋地站起来：“太好了，我生产你销售，我们合作共赢一起赚钱呀。”
华之扬的嘴角也难得地微微勾起。
顾西蔓喜悦之余，上次的不快就完全烟消云散，这时候也有心情调侃他了：“你看看，我是不是找你找对了？你别总板着脸，好像我闲着没事干总是烦你似的！”
华之扬愣了一下，道：“你瞎说什么！别高兴得太早，还没做出货来呢，说的好像己经赚了大钱似的！”
他没想到，这人能把上次的不快这样毫无介怀、坦坦荡荡地说出来，一时又是囧然又是尴尬，又有一丝温暖。
一种温暖、喜悦、熨帖的感觉钻进了他的心里，蔓延到西肢百骸。
他温声道：“你以为你气性小吗？”
这虽然是一句指责，可顾西蔓听得心痒痒的，登时觉得此人亲切可爱起来，好像破了金身，没了疏离感。
她呆了一下，忙笑道：“好好好！我也有错，不该跟你计较，谁身体不适多少都有点脾气，我也一样。所以我这不是没计较嘛！”
见他浓眉舒展，目光温和，知道把这人哄得差不多了，顾西蔓便趁机试探着问道：“你还要绣样子吗？我得空的时候可以画一画。”
华之扬没有立即回答，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你闲时确实可以来我这画一些绣样子备用，暂时是没钱的。不过你的仙鹤图得到了好评，应该不愁没人买。”
顾西蔓听了，喜道：“暂时没钱没关系，我先画着存货，等你卖出去了分我一点钱就行！”
华之扬点头道：“如此甚好！”
正聊得高兴，忽听门口张嬷嬷传话：“哥儿，有人上门求字。”
华之扬说：“我又不是什么书法名家，求什么字，让人走就是了。”
张嬷嬷腹诽：哪容易打发走呀。
她说道：“是村长家的金秀姑娘。”
华之扬不禁眉头蹙起：“她求字干什么？”
顾西蔓却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话说这主意还是自己出的，没想到正撞上。她可不想在华家见到戴金秀。于是急中生智，捂着肚子说自己肚子痛，没等他说话就走了出去。
张嬷嬷顾不上她，还得给华之扬回话呢。
“金秀姑娘要为家里绣一副屏风，准备在屏风上题一首诗，所以找上门来。”
华之扬沉吟片刻，说道：“既如此，嬷嬷你去告知她，明儿巳时我自上门题字。”
“哎!”张嬷嬷笑着应了声转身出门。
“等等！”
张嬷嬷连忙把伸出门槛的一只脚收回。
华之扬道：“嬷嬷先去瞧瞧顾西蔓怎么样了。”
张嬷嬷点头领命出来，走到院中轻声招呼起顾家丫头起来。
“在这呢，在这！”顾西蔓装模作样地弓着腰捂着肚子走出来。
“没事吧？”张嬷嬷关切地问，“要不你去茅房蹲一蹲？”
顾西蔓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揉揉。嬷嬷，秀才哥怎么说？是要让金秀进来拿字吗？”
张嬷嬷道：“哪能啊？她说要锈在屏风上的，谁知道那屏风多大？哥儿说明儿上门去写。”
“哦。”顾西蔓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她心里嘀咕道：这个华之扬，不会真的会被戴金秀迷住吧？那以后我来华家还能这么方便吗？戴金秀可不像能容纳人的主啊。
这也是她刚才遁出去才意识到的问题。此时她恨不得给自己个大嘴巴子，真是蠢得伤心，给人家出什么馊主意！这不是挖自己墙角吗？
“你肚子还痛吗？”张嬷嬷疑惑地打量着她问，“哥儿让我来看看你。”
“没事没事。就刚才突然痛了一下子。现在好多了。”她说着慢慢首起身子，呵呵笑道。
“那就好，你进去说一声吧。我还得去前院跟金秀姑娘招呼。”张嬷嬷说着往拱门走去了。
顾西蔓进了西厢房，见华之扬正站在屋中手拿书稿看着。
“肚子还痛吗？”华之扬抬起眼皮扫她一眼问道。
“没事了，没事。”顾西蔓陪笑道。
华之扬走进书案里面，拿起笔来，瞟她一眼又说道：“明日巳时我去一趟戴村长家，你要是过来的话，让嬷嬷安排你在以前的房间里画就行，笔墨纸碟都放在那里原有的。”
顾西蔓点头如鸡啄米似的：“好的好的。”又嘿嘿一笑道：“他肯定会留饭，留饭就得喝酒。戴村长父子酒量好，你知道吧？”
华之扬道：“我写完诗就走，喝什么酒。”
顾西蔓道：“有个词叫盛情难却，你饱读诗书肯定知道吧？”
华之扬抬起头来看着她道：“你想说什么？”
顾西蔓走到椅子前坐下，说道：“就是叫你少喝酒的意思。还有个词叫酒后忘性，又有个词叫酒后失德。”
华之扬眉头微蹙道：“有话首说，打什么哑谜。”
顾西蔓笑笑：“总而言之少喝酒，就这个意思。”
说着，也不管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便道了声：“我先回家了。”就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