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出了华家，顾西蔓觉得有些烦闷，便晃晃悠悠地往河边走去。
到了文奶奶家，门锁着，人大概出门翻地去了。
她便沿着河边的路走着，看见路边的灌木矮树荆刺中，长着一些覆盆子。有些己经红了，有深红的，有浅红的，有的显然己经被人摘了。
她小心地把够得着的红色覆盆子一一摘了，连浅红的也不放过。
她要是不摘，转头就会被别人摘走，那还不如自己摘了，反正浅红的只是有点酸，酸酸甜甜正好呢。
她很快就摘了一捧吃了，一边吃一边两眼不停地在路边搜寻，方便摘的都摘了。要不是怕荆棘刮花了衫布裙子，肯定能摘更多。
如此随性而行，又来到了河边的小林子里。来都来了，她便要进去看看。先摘一片旁边水沟边的芋头叶子，把覆盆子包了，又摘了一片芋头叶备用，再优哉游哉地走进小树林。
林子里很阴凉，高大的桐油树长着茂盛的枝叶，在头顶上方形成一层天然的穹庐。顾西蔓在树下细细瞧着，希望能发现木耳覆盆子之类的好吃的。
忽然，她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寻声望去，不禁愕然。
远处的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浅褐色劲装在蹲马步练手刀的，不是华之扬是谁？
他怎么也到这林子里来了？
顾西蔓略一思索就明白他为何将这林子当做练功场地了。这林子从华家庄子走垅里的那条路，只需十来分钟，实在是方便。
先前才和他一起呆了半个时辰，此时也不是聊正事的时候，于是顾西蔓敛声屏气，弯下腰，想悄悄地离开。
她因着去华家，穿着崭新的衫裙子。此刻这裙子却有些碍事，刮到了一处灌木枝。
她小心翼翼地剥下被挂住的布料，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问道：“顾西蔓，你在这里干嘛？”
顾西蔓被叫住，手不由地抖了一下，顿了顿，扭头对着他陪笑道：“真巧啊，我在找木耳呢。”
终于解开了裙子，她站起身来拍拍灰尘，又陪笑道：“你接着练功吧，我走了。”
还未等她抬起腿，华之扬就又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顾西蔓侧过身来瞧向手里的芋头叶包道：“摘的一些小玩意。”
转而一想，朝他笑着问道：“你可能没吃过，要不要尝尝？”
华之扬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带着些许嫌弃的语气说：“我得先看看能不能吃吧？”
“放心，没毒！”
顾西蔓走过去，打开芋头叶给他看：“这叫覆盆子，我们这里的小孩管这也叫温龙泡。你拿颗深红的尝尝，很甜的。”
华之扬犹犹豫豫地问：“洗没洗过？”
顾西蔓道：“昨晚上下过一场雨呢，不脏的。反正我吃过了，你要是在这路边的水沟里洗，反而更脏，谁知水沟里的水有没有线条虫。”
华之扬听了这番话，不再纠结，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挑了颗深红的放进嘴里，动了两下嘴咽了下去：“是挺甜的。”
顾西蔓状似不经意地瞄过他动了两下的突出喉结，心里一颤。
她低下眉眼移开目光说道：“你把深红的都挑去吃了，浅红的有点酸就算了。”
华之扬果然挑起来，一边挑着一边说道：“你刚才蹲在那里，就是摘这个？”
“没呢，都在河边路上摘的。这里没看到。”顾西蔓看他不挑了，便合上芋头叶，“你继续练功吧，我回家了。”
“你会射箭吗？”华之扬却问。
“啊？”顾西蔓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便坦然道，“会一点，为了打兔子有时在家练练手。”
华之扬捡起放在一旁树下的弓箭，递给她道：“射来看看，我看看你的水平。”
顾西蔓犹豫了一瞬，还是接了。她觉得，拒绝是不明智的。人家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她要是别别扭扭，就太难看了。
于是她拉起弓，对着几十步外的一棵树干射过去。只听嗖地一声，那箭扎在了树干上。
“技术不错。”华之扬赞赏道。
顾西蔓笑笑，正待去取箭，又听他说道：“下次你们去打猎，带上我吧。”
她错愕地回过头来，正对上他有些浅淡而又清澈的眼睛，一时怔怔的。
华之扬看了看她，突然扭过头去，走到几米远处的树下停下来，语气有些粗鲁地说道，“怎么，不愿意？怕我知道你们的秘密宝地吗？”
顾西蔓满心奇怪：“你怎么......突然想去打猎？”
“也不是突然，”华之扬道，“不想只做个百无一用的书生罢了。”
顾西蔓笑道：“我们去打猎很辛苦的，光走路就走得脚板起泡，更何况还得在野外过夜。你一个书生，能力在别处，干嘛在这方面跟我们几个农夫较劲？”
开玩笑，带他出去打猎不得操心呀，再说，那地方是她开发出来救急的，可不是去给他练胆子的。
华之扬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顾西蔓看不出他的情绪，便说了句：“我得回家了，回头见。”说完连忙走了，生怕他再说去打猎的事情。
她回到家见顾东明、顾南芝和豹子都在，都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她想趁着这个空档做腻子，却又碍于豹子在场。
顾南芝不满地说：“你去哪里游魂了，这么半天不见？”
顾西蔓斜睇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你住海边吗？”
“什么呀，”顾南芝嚷嚷，“我住哪还用说！”
顾西蔓冷笑道：“你不住海边，管得倒挺宽！”
顾南芝吃了个瘪，气鼓鼓的。
顾东明哈哈笑道：“你哪里这么多怪话！”
豹子也笑了。
顾东明又道：“有段时间没去那山了，我们去一趟吧。”
顾西蔓道：“天越来越热，每天都要灌田浇地，哪里走得开？”
顾东明说：“有娘和南芝在家。就几天而己。”
豹子也说：“再不去天更热了。”
顾南芝嘟着嘴抗议道：“凭什么我留在家里浇菜？我就不能去么？”
顾西蔓想做一批肥皂出来再去，便说：“过几天吧，看看天气，等下过一阵雨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