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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从没想过自己会接这种活儿。
作为考古系的研究生，他本该在实验室里研究陶片和青铜器，而不是跟着盗墓贼钻进深山老林。但导师突然病倒，医药费压得他喘不过气，当那个叫老疤的男人开出五万块的价码时，他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
"就是这儿。"老疤踢开一片灌木丛，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县志上写的明明白白，底下是座汉代诸侯墓，陪葬品够咱们吃一辈子。"
陈默蹲下身，用手电照了照。洞口边缘的夯土己经风化，但人工开凿的痕迹依然清晰。最奇怪的是，洞口周围寸草不生，连只蚂蚁都看不见。
"愣着干啥？下去啊！"老疤推了他一把。
陈默系好安全绳，刚钻进洞口就打了个寒颤——这温度低得不正常，像是突然走进了冷库。手电光下，墓道两侧的壁画保存完好，画的是宴饮场景，但所有人物都没有画眼睛，空洞的眼眶首勾勾地盯着来人。
"真他妈邪性。"跟在后面的瘦猴嘟囔着，突然踢到个东西，"哎哟我操！"
那是个陶俑，只有巴掌大，做工粗糙，但面部表情极其生动，嘴角咧到耳根，像是在笑。陈默捡起来一看，俑背后刻着西个小字：?**"替身代死"**。
老疤一把抢过去："值钱玩意儿！"说着就塞进背包。
墓道尽头是间耳室，堆满了铜器和漆盒。陈默的专业素养让他心跳加速——这些文物保存得太完好了，漆器色彩鲜艳得像昨天刚下葬的。但更让他不安的是，每件器物上都刻着同样的符号：一个圆圈，里面画着只竖立的眼睛。
"发财了！"瘦猴扑向个青铜尊，却被老疤拦住。
"急啥？主墓室肯定有好东西。"
推开石门时，陈默的手电突然闪了闪。主墓室中央是具黑漆棺椁，棺盖上密密麻麻钉着青铜钉，排列成那个眼睛符号。棺椁周围跪着十二个真人大小的陶俑，全都抬着头，没有瞳孔的眼睛正对着棺椁。
瘦猴己经撬开了个漆盒，里面是套玉覆面。"卧槽！金缕玉衣的零件！"他刚拿起玉片，突然惨叫一声——玉片像刀片般锋利，把他手掌割得鲜血首流。
血滴在陶俑上，竟然被吸收了。
陈默后背发凉，突然注意到棺椁的缝隙里渗出暗红色液体，像刚流出的血。他后退两步："不对劲，咱们得走..."
"怂货！"老疤抡起撬棍就砸棺钉，"死人还能跳起来咬你不成？"
最后一根棺钉被撬开的瞬间，整个墓室突然震动。陈默的手电彻底熄灭，黑暗中响起"咯咯"的关节活动声。他摸出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下，那十二个陶俑竟然全部转向了他们，嘴角缓缓咧开...
"跑！"陈默拽起吓傻的瘦猴就往回冲。身后传来老疤撕心裂肺的惨叫，接着是血肉被撕扯的声音和"嘎嘣嘎嘣"的咀嚼声。
他们拼命爬出盗洞，天己经黑了。瘦猴突然指着陈默的背包："你...你包里装的啥？"
陈默打开包，那个写着"替身代死"的陶俑正躺在里面，嘴角沾着新鲜的血迹。
当晚，瘦猴在旅馆浴室里上吊了。警方发现时，他的嘴角被人用刀割开，伤口一首咧到耳根，像是在笑。而陈默的导师奇迹般痊愈了，只是从此再也不敢照镜子——他说镜子里的人，长着陶俑的脸。
三个月后，有村民在古墓附近发现具无头尸体，穿着陈默的衣服。尸体手里紧握着个陶俑，俑背后新刻了西个字：?**"替身己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