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的手指在草稿纸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台灯的光晕里漂浮着细小的灰尘,像极了她混乱不堪的思绪。距离高考只剩最后三十天,教室后墙的倒计时牌鲜红得刺眼,而她的模考成绩却在本科线边缘反复横跳。
那天晚自习,小陆收拾书包时发现课桌夹缝里塞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展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纸上用钢笔写着:“想要答案吗?凌晨三点,实验楼三楼女厕。”字迹工整得有些刻板,末尾还画着个诡异的笑脸。她皱着眉头将纸条揉成团,却鬼使神差地塞进了口袋。
回到出租屋,小陆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墙上的课程表上,“6月7日”的字样被阴影切割得支离破碎。床头的闹钟显示两点五十分时,她突然坐起身——那张纸条上的字迹,竟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实验楼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小陆握紧手电筒,光柱扫过布满蛛网的走廊。三楼女厕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微弱的绿光。她推开门的刹那,手电筒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谁?”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厕所里激起回音。
“是你想要答案的。”冰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小陆猛地抬头,看见通风管道口垂下一绺湿漉漉的黑发,紧接着一张惨白的脸倒垂下来。那是个穿着校服的女生,脖颈处有道深褐色的勒痕,手里攥着张卷起来的白纸。“拿着。”女鬼的指甲深深掐进小陆掌心,“记得,用完要还。”
第二天,小陆颤抖着展开纸条。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工整得如同印刷体,每道题都精准对应着这次模拟考的题型。当她的成绩从年级两百名跃升至三十名时,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小陆,进步很明显啊。”而她只是低头盯着手腕上突然出现的红痕,形状像极了那女鬼的指甲。
此后每到深夜,小陆都能听见窗外传来指甲抓挠玻璃的声音。她的课本里开始频繁出现陌生的批注,字迹和那张答案纸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她发现同班的优等生林悦也在偷偷用同样的“答案”——对方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校服袖口总是死死盖住手腕。
高考前一周,小陆在储物柜里发现了新的纸条:“最后一次,代价是你最珍贵的东西。”这次的字迹潦草得近乎疯狂,还沾着暗红的污渍。她鬼使神差地将纸条塞进书包,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林悦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她。
高考当天,小陆握着笔的手一首在发抖。试卷上的题目和纸条上的内容完全吻合,可她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眼前不时闪过女鬼惨白的脸。当她写下最后一个字时,听见考场后方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林悦趴在桌上,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鲜血染红了答题卡。
走出考场的瞬间,小陆的手机疯狂震动。班级群里弹出数十条消息,最新的一条是段视频:林悦站在实验楼天台,脖颈缠绕着沾满血污的纸条,嘴里喃喃念着:“该还了...该还了...”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伴随着重物坠地的闷响戛然而止。
当晚,小陆的房门被敲响。猫眼外空无一人,门缝里却缓缓塞进张纸条:“你的答案,还没还。”她颤抖着打开门,走廊的声控灯明明灭灭,尽头的阴影里,女鬼歪着头对她笑,手里举着的正是她高考时的答题卡,每道题的答案都被血红色的笔迹划得粉碎。
小陆想逃,却发现双脚像被钉住般动弹不得。女鬼的身影越来越近,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你以为用别人的命就能抵债吗?”小陆惊恐地发现,自己手腕的红痕正在向心脏蔓延,而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整栋居民楼的灯同时熄灭,黑暗中,无数张苍白的脸贴着玻璃浮现,他们手里都攥着沾满血的高考答案。
等父母发现时,小陆己经蜷缩在书桌前没了呼吸。她的怀里死死抱着那张泛黄的纸条,而电脑屏幕上,班级群的消息还在不断刷新:“想要答案吗?凌晨三点,实验楼三楼女厕...”新的倒计时牌己经挂起,鲜红的数字“365”下,不知谁用红笔写了行小字:这不是结束,是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