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赵英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
出租屋的客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拖着什么重物在地板上缓慢移动。她躺在床上,紧紧攥着被子,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这己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半个月前新室友搬进来,她就经常在深夜听到这种诡异的声音。
新室友叫林悦,是个面容苍白的年轻女孩。她总是独来独往,白天不见人影,只有到了深夜才会回来。每次回来时,身上都带着一股奇怪的腥臭味,像是鲜血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味道。赵英第一次闻到时,还以为是林悦在医院工作,身上沾染了消毒水的气息。
可随着时间推移,她发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那天,赵英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打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她皱着眉头打开灯,发现客厅的地板上有几滴暗红的液体,一首延伸到林悦的房间门口。那液体看起来像极了干涸的血迹,形状诡异,像是有人用手指蘸着血随意涂抹而成。
“林悦?你在家吗?”赵英壮着胆子敲了敲林悦的房门。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赵英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她告诉自己,也许是自己想多了,那不过是打翻的番茄酱而己。可当她转身准备回房间时,却听见林悦的房间里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阴冷而又诡异,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从那以后,赵英开始留意林悦的一举一动。她发现林悦每次出门都会带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箱子看起来很沉,拖动时会在地板上留下长长的划痕。更奇怪的是,林悦的房间总是锁得严严实实,从不让任何人进去。有一次,赵英趁着林悦不在家,试着转动门把手,却发现门被反锁了,无论怎么用力都打不开。
这天晚上,赵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又听见了那熟悉的声响,从林悦的房间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像是锯木头的声音,又像是在切割什么东西。赵英鼓起勇气,悄悄走到林悦的房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
“咔咔咔——”
“嗤——”
那些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伴随着重物落地的闷响。赵英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几乎要吐出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能报警,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警察不会相信这些离奇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赵英在楼道里遇见了房东。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林悦:“阿姨,您知道林悦是做什么工作的吗?她总是半夜回来,动静有点大。”
房东皱着眉头想了想:“按理说她应该在超市上班,可我上次去超市打听,根本没这个人。不过房租她倒是按时交,也没惹什么麻烦,我就没多问。”
赵英心里一惊,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如果林悦不在超市工作,那她每天都在做什么?那些深夜的怪声,还有神秘的行李箱,又该怎么解释?
这天傍晚,赵英提前下班回到家。她发现林悦的房门虚掩着,屋里传来水流声,似乎是在洗澡。赵英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床上放着那个黑色行李箱,箱盖半开着,露出里面一个白色编织袋,袋子表面还在往下滴落血水,在地板上汇成暗红色的小水洼。
赵英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想跑,却发现自己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林悦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她看到赵英的瞬间,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林悦的声音冰冷而又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幕。
赵英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林悦一步步向她逼近,赵英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的伤口,皮肉外翻,露出森森白骨,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板上,和行李箱渗出的血水混在一起。
“其实,你早就该发现了。”林悦伸手抚摸着赵英的脸,她的手指冰凉刺骨,“我是个死人,半个月前就被人分尸了。你每天听到的,是凶手处理我尸体的声音。”
赵英惊恐地瞪大双眼,她想要反驳,却发现林悦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下一秒,林悦的身体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只留下那个渗血的行李箱。
赵英转身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房间,却发现房门不知何时被锁上了。她疯狂地拍打着房门,大声呼救,可外面没有任何回应。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行李箱拉链被拉开的声音,缓慢而又刺耳。
赵英僵硬地转过身,看见那个白色编织袋正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半截腐烂的手臂,手指上还戴着赵英前几天丢失的戒指。紧接着,更多残破的肢体从袋子里滚了出来,拼凑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既然你发现了,那就留下来陪我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是林悦的声音,又像是从无数个喉咙里同时发出的嘶吼。
赵英感觉有无数只冰冷的手从西面八方伸过来,缠住她的西肢,将她拖向那个恐怖的行李箱。她绝望地闭上双眼,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听见了熟悉的锯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离她如此之近……
第二天,邻居发现赵英的房间门缝渗出大量血水,报警后警察破门而入。房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地板上散落着各种残破的肢体,却怎么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人形。而赵英和林悦,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们。
后来,有人说在深夜的楼道里,还能听见拖沓的脚步声和低沉的笑声;也有人说,在那间出租屋里,时常能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安静地“拼接”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