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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李沐子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冷汗。后视镜里，那辆黑色SUV己经跟了她整整三个路口。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将霓虹灯光切割成破碎的光斑，映得副驾驶座上的外卖箱泛着诡异的幽光。
这是她送的最后一单。订单地址在城郊的老旧小区，门牌斑驳的单元楼下，客户备注栏写着“放门口就行”。当她把餐盒放在生锈的铁门前时，门缝里突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污渍。“谢谢。”沙哑的男声像是砂纸磨过喉咙，惊得她转身就跑。
“叮——”手机提示音划破死寂。新订单跳了出来，目的地居然是刚才那栋楼的502室。李沐子盯着屏幕上“匿名用户”的头像，心跳陡然加速。雨越下越大，后视镜里的黑色SUV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车灯在雨幕中晕染成两团猩红的血雾。
拐进小区时，她故意绕了个弯，把车停在两栋楼之间的阴影里。黑色SUV从她面前缓缓驶过，车窗紧闭，看不清司机的脸。李沐子深吸一口气，摸出藏在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往502室走去。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霉味混着腐肉的气息扑面而来。走到三楼时，她听见头顶传来拖拽重物的声音，“吱呀——吱呀——”，像是有人在拖动装满水的麻袋。五楼的感应灯亮起的瞬间，她僵在了原地——502室的门大敞着，刚才订外卖的那只手垂在门框外，指甲缝里的暗红污渍此刻变成了淋漓的鲜血。
“谁？”屋里传来男人的声音。李沐子转身就跑，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凌乱的鼓点。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冲进电梯，颤抖着按下一楼按钮。电梯门即将关闭的刹那，一只布满血痕的手伸了进来。
“等等！”男人的脸出现在门缝里，右额角有道狰狞的伤疤，眼神却异常平静，“能帮我按一下负一楼吗？”李沐子死死抵着电梯门，首到那只手被夹得发出骨头碎裂的声响。电梯急速下降，她听见上方传来愤怒的咆哮，还有重物撞击电梯顶棚的闷响。
冲出单元楼时，黑色SUV就停在路灯下。车窗摇下，驾驶座上的人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刚才502室男人额角的伤疤如出一辙。李沐子尖叫着转身，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别怕，我是警察。”男人出示了警官证，警徽在雨中泛着冷光，“最近这片区域发生了连环杀人案，我们怀疑凶手就住在这栋楼里。”
男人名叫陈默，是刑侦大队的队长。他带着李沐子回到警车，打开后备箱，里面堆放着十几个透明证物袋，每个袋子里都装着沾满血污的外卖餐盒。“这些都是受害者生前最后接收的订单，”陈默调出手机里的照片，画面里是502室的客厅，墙上贴着泛黄的剪报，全是关于历年未破的凶杀案，“凶手会把受害者的照片贴在餐盒上，作为‘收藏’。”
李沐子的胃里一阵翻涌。她想起刚才门缝里伸出的那只手，指甲缝里的暗红污渍，很可能是上一个受害者的血迹。陈默发动车子，后视镜里，502室的男人站在单元楼门口，正对着他们的方向微笑，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泊。
三天后，李沐子在警局录完口供。陈默递给她一杯热水，欲言又止：“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那些受害者的手机里，都保存着一段相同的视频。”他调出视频，画面晃动得厉害，背景是502室昏暗的客厅。镜头突然剧烈摇晃，拍到一张惊恐的脸——正是李沐子。
“这段视频是在你送外卖前三个小时录制的。”陈默的声音低沉，“我们怀疑，凶手掌握了某种预知未来的能力，他会提前录制受害者遇害的过程，再按照视频内容实施犯罪。”李沐子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新订单的提示音。订单地址赫然是她自己的家，备注栏写着：“这次换你当主角。”
回家的路上，李沐子不断回头张望，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她摸黑走到家门口，发现门虚掩着，屋里传来电视的声音。推开门，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三个外卖餐盒，最上面的那个贴着她的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游戏开始。”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的她正在家门口输入密码。突然，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屋内。录像戛然而止，屏幕上跳出一行血字：“接下来，该你自己演了。”
衣柜门“吱呀”一声打开，502室的男人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他额角的伤疤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真没想到，送外卖的小姑娘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去我的地盘。”他一步步逼近，“不过没关系，你的结局，我早就写好了。”
李沐子摸到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却发现喷口被人用胶水封住了。男人的匕首抵住她的喉咙，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知道为什么选中你吗？”男人凑到她耳边低语，“因为你和我一样，都喜欢看猎物绝望的眼神。”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刺耳的警笛声。陈默举着枪踹开门：“警察！不许动！”男人冷笑一声，匕首突然转向自己的胸口，狠狠刺了下去。鲜血溅在李沐子脸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想起外卖餐盒上的暗红污渍。男人倒地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李沐子穿着警服的样子，照片背面写着：“下一个继承者。”
案子结束后，陈默在整理凶手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当你看到这些文字时，我己经完成了传承。记住，我们不是凶手，我们只是规则的执行者。”陈默皱眉看向窗外，远处的高楼大厦间，李沐子骑着电动车的身影一闪而过，车筐里的外卖箱上，隐约映出一个男人阴森的笑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