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难天尊:千万灾厄!

第131章 祸根深种,福伯染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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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厄难天尊:千万灾厄!
作者:
布吉岛喔
本章字数:
8670
更新时间:
2025-07-08

周嬷嬷蜷缩在墙角,像一堆被雨淋湿的垃圾。

右手的伤口,不再流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又麻又痒的痛。

伤口边缘的皮肉,泛着一种死灰色,仿佛那里的生命,己经被什么东西提前吃掉了。

整个下人房,无人敢靠近她三尺之内。

曾经对她阿谀奉承的丫鬟们,如今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一块会走路的墓碑。

“咳……咳咳……”

不远处,翠儿的咳嗽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周嬷嬷的神经。

她恨。

恨那个叫翠儿的瘟神。

恨那个叫莲儿的丧门星。

更恨那个将她们送回来的家主。

“周嬷嬷。”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周嬷嬷一个激灵,抬头看去。

是二长老院里的阿西。

他脸上挂着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您老受苦了。”

阿西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

“家主也听说了您的事,心里过意不去。”

周嬷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

“家主他……”

“家主说,您冲撞了废院的贵人,本该重罚。”

阿西话锋一转,那丝希冀,瞬间被冰水浇灭。

“但念您劳苦功高,给您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用上好锦缎包裹的账簿。

“这是府中下个月的采买总账,家主刚批阅完,需要送到福伯那里去存档。”

“家主点名,让您去送。”

周嬷嬷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去见福伯?

福伯是家主最信任的人,眼比针尖还细,容不得半点差池。

让她这副鬼样子去?

“我……我不去……”她哆嗦着,想往后缩。

阿西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力气大得像铁钳。

他脸上的笑,消失了。

“周嬷嬷,这是家主的命令。”

他的声音,像冰冷的蛇,钻进周嬷嬷的耳朵里。

“办好了,你手上的伤,家主会请最好的医师给你治。”

“办砸了……”

阿西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那摔碎的镯子,就是你全家的下场。”

周嬷嬷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那本厚重的账簿,被塞进了她的怀里。

那锦缎的触感,冰冷,沉重,像一块墓碑。

……

从下人房到主院的路,周嬷嬷走过上千遍。

今天,这条路,却像黄泉路一样漫长。

她抱着账簿,低着头,能感觉到路过的仆役们,投来的异样目光。

那些目光,躲闪,嫌恶,又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她走过的地方,空气似乎都变得污浊。

主院的青石板,干净得能照出人影。

院中的金桂,散发着甜得发腻的香气。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一种被排斥的,无所适从的窒息感。

福伯就站在廊下。

他穿着一身浆洗得笔挺的青布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一根杂毛都看不见。

他正指挥着两个小厮,将一盅刚炖好的药膳,小心翼翼地放进食盒里。

“火候要对,器皿要净。”

“家主的身体,不容半点疏忽。”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嬷嬷的脚步,停在了院门口,不敢再上前。

“杵在那做什么?”

福伯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她。

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周家的,你身上什么味儿?”

周嬷嬷吓得一抖,怀里的账簿差点掉在地上。

“福……福伯……”

她的声音,干涩,嘶哑。

“是……是家主,让奴婢……把账簿送来……”

福伯的目光,落在她那只用破布胡乱包裹的右手上。

那块破布,己经被暗紫色的血污,浸透了。

“手怎么了?”福伯的语气,更加不悦。

“离远些,别把血腥气,带到家主面前。”

“是……是……”

周嬷嬷慌乱地应着,抱着账逼,一步步挪了过去。

她想把账簿放在廊下的石桌上,然后立刻逃走。

或许是太过紧张,或许是身体真的虚弱到了极点。

她脚下一软。

“哎哟!”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为了稳住身形,她下意识地伸出了那只受伤的右手,一把按在了石桌上。

而她的手,正好按在福伯刚刚用来检查药材的一小包甘草上。

“放肆!”

福伯厉声喝道。

他快步上前,一把夺过周嬷嬷怀里的账簿,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将她推到一边。

“滚!立刻滚!”

周嬷嬷连滚带爬地跑了。

那狼狈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

福伯厌恶地看了一眼那包被她碰过的甘草,又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接触过账簿的手。

他感觉,自己的手上,似乎沾染了一种说不出的,又黏又腻的晦气。

“来人!把这包甘草扔了!”

他朝小厮吩咐道。

“还有这桌子,用滚水烫三遍!”

“是,福伯。”

福伯拿起那本账簿,走到一边,用一块干净的帕子,仔细擦拭着封面。

擦着擦着,他忽然感觉指尖一凉。

他低头看去。

那用来包裹账簿的,上好的云州锦缎,不知为何,竟像是放了十年八年一样,脆化了。

他的指尖,轻轻一碰,那块布料,竟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口子。

福伯的动作,停住了。

他盯着那道裂口,眉头紧锁。

这锦缎,是上个月才从库房里取出来的。

怎么会?

他摇了摇头,将这归结为库房看管不力,布料受了潮。

他将账簿放到书架上,转身准备继续检查药膳。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

他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喉咙里一阵发痒。

“咳……”

一声轻咳。

很轻。

轻得,连他自己,都几乎没有察觉。

……

绣楼之上。

萧晴雪将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看到周嬷嬷像个鬼一样,踉踉跄跄地走进来。

她看到福伯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看到了那短暂的,致命的接触。

当周嬷嬷逃也似的离开后,她看到福伯,那个永远一丝不苟,永远沉稳如山的福伯,竟在原地,愣了许久。

然后,她看到了。

福伯咳了一下。

那声咳嗽,隔着这么远,她听不见。

但她看得见。

看见他肩膀那细微的耸动。

看见他下意识抬手,掩住口鼻的动作。

那一刻,萧晴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开始了。

那看不见的,无声无息的污染,己经越过了下人房的藩篱。

它像一滴滴进清水的墨汁,开始向着萧家最核心的地方,蔓延。

她想冲下去,想告诉福伯,让他快去检查身体。

可她能说什么?

说你被一个丫鬟碰了一下,就染上了灾厄?

说那个被我们当成废物的萧凡,正在用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向整个萧家下毒?

谁会信?

他们只会以为,她疯了。

她看向父亲的书房,大门紧闭。

父亲还在为自己成功“安抚”了那头怪物,而沾沾自喜。

他不知道。

他不是在安抚。

他是在喂食。

用整个萧家的气运,去喂养一个,正在悄然成长的,名为“灾厄”的魔神。

……

二长老萧伯言的院子里。

阿西正眉飞色舞地汇报着。

“二爷,成了!”

“那老虔婆,果然不负所望,把‘病’和‘穷’,都送到了福伯面前!”

“我亲眼看见,福伯碰了她碰过的东西!他还咳嗽了!”

萧伯言靠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手里盘着那两颗玉石核桃。

核桃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脆。

“咳嗽?”

他缓缓睁开眼,眼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深不见底的算计。

“太慢了。”

“只是一声咳嗽,一道裂缝,算得了什么?”

“萧威远那只老狐狸,身边能人不少,说不定很快就能发现端倪。”

阿西脸上的兴奋,冷却下来。

“那……二爷的意思是?”

“火,要烧得旺,得添油。”

萧伯言放下核桃,端起茶杯。

“福伯这个人,最重规矩,最讲忠心。”

“他为萧威远,打理着府中所有的财物,对不对?”

“是,府中内库的钥匙,一半都在他身上。”

“很好。”萧伯言吹了吹茶叶沫子。

“一个染上了‘穷厄’的账房先生,会发生什么事?”

“他会算错账。”

“他会丢钥匙。”

“他会让库房里的珍宝,莫名其妙地蒙尘、损坏。”

“而一个染上了‘病厄’的忠仆,又会做什么?”

“他会撑着病体,去为主子熬药。”

“他会在恍惚之间,弄错药材的份量。”

“他会把自己身上的病气,渡进那碗,给家主续命的汤里。”

阿西听得心惊肉跳,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看着萧伯言,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二爷……您是想……”

“我什么都不想。”萧伯言打断他,呷了一口茶。

“我只是在等。”

“等那颗种子,在更肥沃的土壤里,结出更丰硕的果实。”

“你去,把大房的萧成,给我叫来。”

萧成,大长老的孙子,一个纨绔子弟,平日里最喜欢惹是生非,因为赌博,欠了外面一屁股债。

阿西心领神会。

“二爷高明!”

“福伯管着钱,萧成缺钱。”

“一个要倒霉,一个要找事。”

“这火,想不旺,都难了!”

萧伯言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茶水微苦。

但回甘,却很甜。

……

废院,枯井旁。

萧凡盘膝而坐,如同一尊亘古不变的石像。

【厄运熔炉】内,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就在刚才,一股新的“养分”,顺着那看不见的丝线,流淌了进来。

这股养分,比周嬷嬷的怨念,要精纯得多。

也比莲儿和翠儿的恐惧,要厚重得多。

它带着一丝不苟的“秩序”,带着几十年如一日的“忠诚”,带着对权力的“敬畏”。

当这些品质,被【病厄】与【穷厄】所污染,所扭曲时,它们所转化出的灾厄能量,品质也截然不同。

那枚灰色的【病厄晶】,表面开始浮现出一些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纹,裂纹深处,有更深的灰暗在涌动。

那枚土黄的【穷厄晶】,则不再是单纯的土黄色,它的核心,仿佛凝结出了一点,如同铁锈般的暗红色。

那是“规矩”被破坏,“财富”被腐蚀的象征。

这两股能量,交织在一起,不再是简单的1+1。

它们彼此催化,彼此侵蚀,衍生出一种全新的,更具破坏性的力量。

一种,能让秩序崩坏,让忠诚变质的,复合型灾厄。

吴的念头,在萧凡的意识海里,欢快地尖叫。

“好吃的!好吃的!”

“这个老头儿,比那个老太婆,好吃一百倍!”

“他的‘规矩’,正在变成我们的‘混乱’!”

“他的‘忠心’,正在变成我们的‘毒药’!”

“快!让他去碰那个最大的官!让他把毒,喂给最大的官吃!”

萧凡缓缓睁开眼。

那双纯黑的眼瞳里,倒映不出井口的枯天。

只有一片,比黑暗,更深的虚无。

他能“看”到,那张以他为中心的大网。

丝线,又多了一根。

这一根,比之前的任何一根,都更粗壮,更坚韧。

它连接着福伯,深深地,扎进了萧家主院的心脏。

通过福伯,这张网,己经可以触碰到,萧家的权力核心。

萧凡伸出手,五指微张。

他仿佛能握住那些无形的丝线。

他能感觉到,远方,一个忠心耿d耿的仆人,正在为自己的主人,准备着一碗,足以致命的“忠诚”。

他也能感觉到,另一个角落,一团名为“贪婪”的火焰,正在被点燃,即将扑向那个,己经开始漏风的钱袋。

风,己经起了。

他不需要再做什么。

只需要,安静地坐在这里。

等待。

等待这座名为“萧家”的大厦,在自己的重量下,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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