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樱花契

第42章 城隍血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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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血色樱花契
作者:
霸王志哥
本章字数:
4928
更新时间:
2025-06-03

苏州城隍庙的朱漆大门在阴风中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林深抬脚跨过那道褪色的门槛时,腕间的樱纹突然灼烧起来,像有人将烧红的烙铁按在他皮肤上。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银刀,却碰到陆燃冰凉的手指。

"别碰刀。"陆燃的黑绸长衫扫过青砖地面,衣摆带起的风掀开供桌上垂落的黄幡,露出底下斑驳的血手印。那些指节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林深瞳孔骤缩——每个凹陷的螺纹都与他在冥河船底摸到的一模一样。

陆燃的呼吸突然贴近他耳后:"数清楚有几个。"

林深的后背抵上对方胸膛,隔着衣料能感受到陆燃的心跳——缓慢得不像活人。他刚要开口,供桌下的血手印突然蠕动起来,像有看不见的人正在砖面上爬行。

"七个。"林深声音发紧,"和井底女尸......"

"跪下。"

陆燃的手掌毫无预兆地按住他肩头,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林深膝盖撞在冷硬的青砖上,判官像的獠牙面具应声脱落,露出与陆燃别无二致的苍白面容。铜像手中的生死簿哗啦作响,封皮上"林深"二字正在渗出新鲜的血珠,顺着鎏金锁链滴在他手背上。

"你扮判官扮上瘾了?"林深挣扎着去扯那本生死簿,铁链却像活蛇般缠住他脖颈。冰凉的金属陷入皮肉,他闻到自己血的味道——混着陆燃衣领间的沉水香,在喉间凝成苦涩的块垒。

判官笔突然自行飞起,蘸着他腕间渗出的血珠,在虚空写下"癸未年三月初三"。暗红的字迹悬浮在空中,与林深胸前翡翠长命锁上的日期严丝合缝。

陆燃的指尖抚过那些血字,沾了血的手指忽然按在林深唇上:"现在知道为什么你每次转世,都会在二十三岁生日前暴毙了?"

---

子时的阴风卷起满地纸钱,判官像的琉璃眼珠突然转动。林深看见铜像瞳孔里映出两个交叠的人影——穿白大褂的自己正被民国装束的陆燃按在供桌上,染血的判官笔尖抵着咽喉。

"别看。"陆燃的银刀劈开供桌,木屑飞溅中暗格轰然洞开,九本黏着脑浆的生死簿滚落在地。每本都黏着片带毛囊的头皮,发丝间缠绕着细小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林深抓起最旧的那本,紫外线灯扫过泛黄的纸页,万历年的记录在冷光中浮现:【陆燃代受雷劫九道,换林深阳寿廿载】。墨迹旁按着个血手印,小指缺了半截——和现在陆燃的左手一模一样。

"当年你被天雷劈碎魂魄......"陆燃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银蓝色冰晶在青砖上绽开细小的霜花。他抹去唇角的冰渣,露出个惨淡的笑,"我向城隍抵押了八世功德。"

林深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生死簿。他看见陆燃扯开判官袍的立领,锁骨下方狰狞的傩面刺青正在吞噬庙里的香火。每吞一缕青烟,判官笔上就多出一道裂痕,细碎的木屑簌簌落在他们交叠的衣摆上。

"那些女尸的手印......"

"是抵押凭证。"陆燃的唇擦过他耳尖,声音轻得像叹息,"每世替你改命,就要往井里扔一具活祭。"

林深的后背撞上功德箱,腐朽的木箱突然伸出五只腐烂的手。陆燃的银刀斩过时带起凛冽的风,削断他几根发丝。断手落地的瞬间,八具判官尸体从房梁坠落,官服补子上绣着不同朝代的纹样,心口都插着翡翠长命锁。

"别看锁芯。"陆燃去捂他眼睛己经晚了。

林深捏着紫外线灯的手不住颤抖,最近那具清朝判官尸体的长命锁里,清晰刻着【光绪十七年 林深卒于酉时三刻】——正是他上辈子被乱枪打死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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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月光染红獠牙面具,林深在血泊中翻开最新那本生死簿。紫外线灯扫过空白页,他昨夜在医院签下的手术同意书正被银蓝色血渍覆盖:【患者陆燃,自愿捐献心脏及全部魂魄】。墨迹未干处按着八个带脑浆的指印,指纹与往生井壁的女尸完全吻合。

"判官笔该换了。"陆燃突然握住他执笔的手,笔尖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心窝。林深拼命后撤,笔锋还是划开黑色衣料,露出底下溃烂的伤口——那里嵌着半块樱花形状的玉珏,正是林深胎记的模样。

黑血喷溅在生死簿上,万历年的场景在血光中重现:少年陆燃被铁链锁在城隍殿柱上,判官笔尖正从他脊梁抽走银蓝色的魂丝。每抽一缕,跪在旁边的少年林深腕间樱纹就亮一分。

"你抽了自己的魂......"林深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填进你胎记里。"陆燃的额头抵住他肩膀,呼吸越来越弱,"所以这世你生来就有阴阳眼......"

功德箱突然爆裂,九枚铜钱在空中拼出"泽水困"卦象。林深认出这是陆燃在雷允上药铺起过的卦,此刻卦象正被血水冲散,在青砖上重组为八个血字:【十世重逢 血判为凭】

陆燃的手指突然插入他指缝,十指相扣按在血字上:"这次我要你亲手写判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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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漫过獠牙面具时,林深在香炉灰里挖出块青铜判令。万历年间的《阴司律》残卷在供桌下自动翻页,泛黄的纸上浮现朱砂批注:【判官私改命簿者,受剜心之刑九世】。他这才注意到陆燃心口的樱花玉珏周围,布满深浅不一的刀痕。

"你要用这个杀我?"陆燃笑着咳嗽,血沫溅在林深脸上,"判令捅进心脏的瞬间,你会继承所有记忆......"

林深的手按在陆燃胸膛,掌下传来微弱心跳。他忽然扯开自己衣领,抓着陆燃的手按在相同位置:"感觉到了吗?你的心跳。"两颗心脏隔着皮肉以完全相同的频率震颤,仿佛西百年来从未分离。

当青铜判令按进溃烂的伤口,整座城隍庙突然响起升堂鼓。九十九面血幡从地底升起,每面都绣着带符咒的"深"字,在风中翻飞如泣血的花瓣。货郎的惊堂木砸在供桌上,新制的生死簿在血光中自动翻页,停在一张未写完的婚书上。

林深扯断判官笔的锁链,笔尖突然暴长根须刺入他太阳穴。剧痛中他看见万历年的城隍庙张灯结彩,自己穿着大红喜服,而陆燃正用判官笔在他掌心画姻缘线:"这次换我当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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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烈阳炙烤着血幡残片,林深在青铜判令的暗纹里发现那页未写完的婚书。紫外线灯照上去,"陆林氏"的署名正被血色菌丝吞噬。当他颤抖的手指碰到自己左胸,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缝合线——针脚用的是往生井里的女尸长发。

血幡在风中撕扯成赤蝶时,对街棺材铺的学徒突然掀开第九十九口薄棺。陆燃穿着染血的判官袍静静躺在里面,掌心握着半块带体温的樱花胎记。最诡异的是,棺材内壁刻满"正"字,最新那道墨迹未干,像是刚有人躺进去画完最后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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