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琬在脑中不断思索着她知道的前世风清绝用过的计策,她用笔将能记住的都写了下来。
除此之外又在这些残缺的方案里加了些自己的计策,这才递给了三位大臣。
前世她一早就被风清绝送上了风华寺,身边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关于风清绝和她的万民坝她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知道的东西很有限。
但好在她那位好母皇修建的水利工程目前还没坍塌,倒是可以参考一下,在此基础上加上前世了解到的风清绝的方法,自己和心腹们再集思广益一下,她不信比不过她风清绝的万民坝。
风琬记得,当时她在风华寺的时候偶然遇到一个穿着很是不讲究的女人,应当是别的地方来京城探亲的农户,那女人带着一个戴面纱的男子,烧香的时候一首在夸风清绝。
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句:“陛下的灰浆黏又稠,糊得河神翻不了头!”
想来这灰浆就应当是筑坝要用到的材料,夯土加上灰浆就能确保水坝不塌?风琬有些费解,这个灰浆的成分是什么?
“陛下,不知这灰浆是何物?”江临川提出了疑问。
风琬也正疑惑着呢,但她怎么能让人知道她是抄袭的,突然灵光一闪想起风华寺有个名望很高的老道曾经制作过一种名叫金丹砂的材料。
曾经还差人送到她面前来过,据说有防腐的作用,她道:“金丹砂。”
崔婧珩是从风琬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她的老部下了,她最擅长的就是让陛下舒心。
她并未提出疑问,她想着陛下既然敢用那么一定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可她并未想到风琬心里其实也没底。
“陛下,不知是否有图纸,臣好派人拿着图纸早日赶去加固景泽坝。”
江临川明显理解错了风琬的意思,风琬虽然也要用些先帝打下的基础,但景泽坝是万万留不得的,景泽景泽,凤景帝的恩泽,她既然要完全抹杀先帝的功德,那景泽坝就必须坍塌,而随之坍塌的也会是她那好母皇的千秋功德。
风琬如今想到的,便是要景泽坝坍塌,塌不了难道不能用用手段让它塌吗?
但在此之前要把景泽坝的核心留下来,在核心上加入自己的计划,这样一来景泽坝塌了,她的坝还建立起来了。
“你是工部尚书还是朕是工部尚书?这点小事都需要朕亲力亲为朕要你何用?”
风琬沉下脸怒斥江临川。
她自然是拿不出这图纸的,但不过这不是她该操心的问题。
江临川愣了一下旋即跪了下来:“臣知罪。”
“滚吧,给你和你的工部五日,做不出来你这个尚书就给朕滚蛋。”
风清绝肯定也是画不出堤坝的图纸的,术业有专攻,若论武艺风清绝确实是无人能敌,但若是论设计图纸和堤坝修筑,风清绝一个皇子难道能比工部的大臣们还专业吗?国子监根本就不教这些,她上哪儿学去。
江临川被赶出了御书房,压下心底的不忿,疾步赶往工部准备开会商讨一下图纸的事。
崔婧珩留在了御书房,风琬又召来了几个心腹,在御书房接着商讨。
她之所以对江临川这个态度,自是因为江家是典型的保皇党——谁是皇帝就站在谁那边。
江家有底蕴,这么些年一首都在凤灵国的朝堂上有一定的地位,但江家一首都是保皇党,唯独到了江临川这一代——
前世看着风清绝对她步步相逼就差请她殡天了,江家都不曾施以援手,甚至还助纣为虐。
江家依旧是保皇党,不过保的不是她这个皇帝,保的是风清绝这个未来的皇帝。
让江临川出图纸,一方面的确是因为她拿不出来且这本就是工部的职责,另一方面是她总得未雨绸缪,万一不成功她就必须要拉一个人来当替罪羊。
风琬的算盘江临川不得而知,她和工部的官员们都在各自家里挑灯夜战。
江临川一边画图纸一边叹气,怎么就让她摊上这么个苦差事。
“长姐,休息一下吧。”
“阿临?”江临川抬头,就看见自家兄长一袭白衣提着食盒走了进来,“阿临怎的还不曾歇息?”
江先临从食盒里取出杏仁豆腐:“不放心你,你从回来便没歇过,吃点点东西垫垫肚子休息休息吧。”
“谢谢阿临。”江临川高兴地拿过杏仁豆腐尝了一口,“还是这个味道,阿临的手艺真好。”
“你呀,从小就爱这一口。”
江临川吃着,顺手将图纸递给江先临:“阿临看看。”
在工程设计图这一方面,他其实还是不如自家弟弟,奈何他是个男儿身,如若他弟弟是个女人,这工部尚书的位置也轮不到她来坐。
“这几处需要改改。”江先临认真看了看,随即拿着笔在草稿上圈了几处,“既然是要修建在沧溟河,那排水和缓冲就需要多加考虑。芦苇管易腐烂,可以考虑用竹管。”
江先临的目光落在了,工程造价的价目表上,光是这金丹砂就用了大头,可他都不曾听过这金丹砂是何物:“这金丹砂是何物?”
“我亦不知。”江临川叹了口气,“陛下要用的,说是风华寺那位光华圣僧炼化的圣物。”
“光华圣僧炼化的圣物?”
江先临不由得皱了皱眉,他虽是男子,于修筑工程这一事上仅仅略通些皮毛。
但他心里也清楚,修筑大坝所用的材料是绝对不能马虎的,所谓的圣物究竟是什么成分都未可知,且这要价也实在太高了些。
“长姐,还是小心些。”
而这边,方才接到信的风清绝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光华圣僧炼化的圣物?”
风清绝不信鬼神,对于这劳什子光华圣僧及其圣物更是嗤之以鼻:“风琬怕是老糊涂了。”
“看来我们都有一个,遇事不决求神拜佛的母皇。”
黎思忆看过信件,想起青赫国女帝,那位更是虔诚教徒。
风清绝有些头疼,此事关系到这么多百姓的性命,她不得不出手叫人阻止,提笔速速写下几封信件召来信鸢送了去。
“好了,别想了。”黎思忆将信件收好,走过去将她捏在手里的笔放下,又牵着人走到床边坐下,一边为她拆冠一边道,“妻主辛苦一天了,不累吗?早些歇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明天花令颐的计划,就开始实施了。而她也要准备和影子汇合,掌控凤灵国的军队。
“好姐姐,这只有你我二人呢,还要演呢?”
对于黎思忆这个称呼,她心里还是感觉有些复杂,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妻主说什么呢。”黎思忆避重就轻,明显不想接她的话,替她脱掉外衫,“思忆可是男儿,殿下是我的妻主。妻主就是妻主,妻主是不能当妹妹的。”
风清绝只当他演上瘾了。
她只得无奈地点点头:“好好好,本殿是你的妻主,妻主不能当妹妹。可以睡了吗?我的好郎君。”
黎思忆点点头,脸上带着温柔地笑意,从背后抱住风清绝,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克制地收回了差点压下去的吻,只装作无事摸了摸她的头发。旋即转身剪了灯芯,躺上床盖好了被子。
从青赫国离开后,两人便一首各怀心思睡在一张床上。
风清绝自是无所谓的。和好姐姐一张床嘛再正常不过,前世在太子府给他当小侍的时候,她们也是睡同一张床,盖同一床被子,有时候风清绝早上起来还能发现自己的腿搭在黎思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