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恶少年

第328章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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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恶少年
作者:
梦里有你我她
本章字数:
4800
更新时间:
2025-07-07

刘德海家的老宅带着海风侵蚀的痕迹,木梁上挂着晾晒的鱼干,咸腥气混着灶间飘来的烟火味,在晨光里凝成看得见的微粒。刘昊坐在堂屋的长凳上,看着刘德海的妻子赵桂芬用笸箩晒玉米粒,指节粗大的手在金黄的颗粒间翻动,动作熟练得像在抚摸自家孩子。

“来,把这碗粥喝了。” 赵桂芬端来青瓷碗时,粗布围裙擦过桌沿,带起几粒杂粮,“老刘家没什么好东西,糙米粥管够。”

碗沿还留着细微的豁口,温热的米粥滑过喉咙,熨帖着空荡荡的胃。刘昊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套着的蓝布褂子,是刘德海年轻时的衣裳,袖口卷了三圈才勉强遮住手腕。他想起自己落水时穿的西装,此刻正泡在院子角落的木盆里,赵桂芬说要等太阳足了再拿出去晒。

“德海说你叫刘昊?” 赵桂芬蹲在灶台前添柴,火光在她眼角的皱纹里跳,“听口音不像咱魔都人,河原省彰都市周山…… 那地方离这儿可有几千里地吧?”

刘昊握着粥碗的手指紧了紧。这个被反复提及的地址像根细针,时不时刺一下空白的记忆,却始终戳不破那层浓雾。他只能摇摇头,看着灶膛里噼啪作响的柴火,像看着自己无从追溯的过往。

半个月的时光在潮起潮落中漫过。刘昊跟着刘德海出海过两次,第一次在摇摇晃晃的渔船上吐得昏天黑地,第二次己经能帮着收网。渔网出水时带着银鳞闪烁的鲈鱼,他伸手去抓,指尖被鱼刺扎出血珠,却在看见鱼鳃翕动的瞬间,脑中闪过一片模糊的猩红,像隔着毛玻璃看一场遥远的厮杀。

“当心些!” 刘德海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把他从怔忡中拍醒,“这海货看着温顺,扎一下能疼好几天。”

刘昊看着指尖渗出的血珠滴进海水里,瞬间被涌来的浪冲淡。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记忆或许就像这溶血的海水,明明真实存在过,却找不出半分痕迹。

第七天傍晚,院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一串清脆的响把暮色撞得摇晃。刘昊正帮着赵桂芬劈柴,斧头举在半空,看见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推着车进来,帆布包上印着 “魔都影视学院” 的烫金大字。

“爸,妈,我回来了。” 姑娘把车支在石榴树下,发梢还沾着夕阳的金粉,转头看见刘昊时,眼睛倏地睁大了。

“这是亚楠,俺家丫头。” 赵桂芬擦着手迎上去,扯着姑娘的胳膊往刘昊这边带,“这是刘昊,前阵子在海边救回来的,脑子受了点伤。”

刘亚楠的指甲在帆布包带上掐出月牙印。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蓝布褂子遮不住挺首的脊背,碎发下露出的眉眼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可那双眼睛里的空茫,又让他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总隔着层朦胧的纱。

“你好,我叫刘亚楠。” 她声音细得像蒲公英绒毛,说完就红了耳根,转身钻进西厢房,留下满院浮动的栀子花香 —— 那是她发间别着的小苍兰味道。

接下来的日子,刘亚楠成了家里最忙碌的人。早上去镇上坐公交赶去市区上学,傍晚踩着霞光回来,帆布包里总装着给刘昊带的东西:有时是块烤得酥脆的桃酥,有时是几本旧杂志。

“这是我们学校图书馆借的,你没事可以翻翻。” 她把杂志递过来时,手指不经意碰到刘昊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里面有好多故事…… 说不定能帮你想起点什么。”

刘昊把杂志摊在膝盖上,看那些印刷精美的图片: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舞台上追光下的演员。这些画面让他太阳穴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颅骨深处钻出来,却总在最后一刻溃散。

半个月后的清晨,刘德海把出海的渔网往墙上挂时,忽然拍了拍刘昊的肩膀:“镇上水产市场招保安,我托王老板给你问了,管吃管住,一个月还能攒下两千块。”

刘昊握着手里的斧头顿了顿。木柴在脚边裂开细纹,他看着刘德海黝黑脸上的认真,喉结动了动:“我…… 能行吗?”

“咋不行?” 刘德海把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火星溅在青砖地上,“你这身子骨,一站那儿就比别人精神。王老板说就看大门,登记登记出入车辆,不费劲。”

赵桂芬端着早饭出来时,听见这话首乐:“那敢情好!刘昊总在咱家住着也不是事儿,有个正经活计,将来也好寻着自个儿的根。”

刘亚楠背着书包出来时,正撞见刘昊接过刘德海递来的蓝布帽子。那是顶旧保安帽,帽檐有些变形,刘昊往头上戴的瞬间,她忽然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 明明是最普通的样子,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挺拔,像沙漠里突然长出的白杨树。

“我下午没课,陪你去市场看看?” 她把自行车推到门口,声音比平时亮了些,“王老板我认识,他儿子跟我是小学同学。”

水产市场的腥气比海边更浓烈,冰镇海鲜的寒气混着鱼腥,在柏油路上结成湿漉漉的膜。王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看见刘德海带着刘昊来,忙从柜台后探出头:“老刘,这就是你说的小伙子?看着真精神!”

他领着刘昊去看保安室,一间十平米的小屋子,摆着张铁架床和掉漆的办公桌,墙上贴着 “出入登记制度”。窗外就是市场的电动闸门,来来往往的货车溅起泥水,在玻璃上画出蜿蜒的痕。

“主要就是早晚开关门,登记外来车辆,夜里巡逻两圈。” 王老板拍着刘昊的胳膊,力道不轻,“市场里偶尔有偷虾爬子的毛贼,你这体格,镇得住!”

刘昊看着窗外穿胶皮裤的商贩们扛着泡沫箱穿梭,听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陌生,又莫名地安稳。他不知道自己过去是做什么的,但此刻握着那串沉甸甸的钥匙,指腹触到金属的凉意,竟生出一种脚踏实地的错觉。

傍晚跟着刘亚楠回村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刘亚楠踩着他的影子往前走,忽然轻声问:“保安服要明天才能做出来,你…… 会不会觉得委屈?”

刘昊转头看她,姑娘的侧脸在霞光里透着粉,像熟透的桃子。他想起这半个月来,赵桂芬总把最大的鲅鱼夹给他,刘德海夜里会悄悄给他掖被角,还有刘亚楠藏在他枕头下的薄荷糖。

“不委屈。” 他说,声音比刚醒来时清亮了些,“挺好的。”

海风穿过稻田,把稻穗吹得沙沙响。刘亚楠低下头,看见自己帆布鞋上沾着的草屑,忽然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些,长到足够让她想出新的话题,长到能让这个叫刘昊的男人,在空白的记忆里,先记住渔村的炊烟和她发间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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