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看着瞬间如临大敌,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的众人,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离自己最近,身体紧绷的石头,“大家不必如此紧张。”
“若是刺客,会这般有礼地敲门吗?”
众人被他一点,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松懈下来,但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护着他的圈子也丝毫未撤。
“那……那也不能让二少爷您去开!”小斧梗着脖子,依旧护在宝钗身前。
“就是,谁知道是不是诈?”青枝也小声道。
薛蟠挠了挠头,看看门,又看看弟弟,瓮声道,“那……那谁去开?”
在一番低声的“你去”“她去”的讨论后,个子最矮,反应也最为灵活的小斧被一致推举出来。
小斧得了这个“重任”,得意地扬起了头,紧握着斧柄,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门边。
随着“吱呀——”一声,书房门被小斧小心地拉开一条缝。
她探头向外一望,紧绷的小脸瞬间放松下来,回头喊道,“是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姐姐!”
众人循声望去,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薛姨妈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她手里还稳稳提着一个精致的红木食盒。
见门开了,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对着小斧点点头,又朝屋内众人福了一福。
小斧这才彻底打开门,侧身让开。
大丫鬟提着食盒款步走进来,空气里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彻底消散,大家的目光有些好奇地随着她来到了桌边。
那丫鬟将食盒放在书桌空处,利落地打开盖子,顿时,一股清甜的香气弥漫开来。
食盒最上层是一碟子小巧玲珑的菊花饼,而二层则是一小盅泛着热气的,晶莹剔透的银耳红枣枸杞粥。
“太太瞧着大家这几日读书辛苦,生怕用坏了眼睛,”大丫鬟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轻柔地将粥盛入几个细瓷小碗里,“所以特意吩咐小厨房熬了这清心明目的银耳粥,又拿去年的存的菊花做了这菊花饼,给大家垫垫肚子,解解乏。”
食盒里的点心散发着的甜香,几个半大孩子眼睛都不由自主地黏在了那碟菊花饼上。
石头的肚子甚至还不争气的响了一下,但碍于礼数,大家都有些拘谨地站着,就连平日里最活泼的小斧也没有上前。
宝钗见状,心下了然。
他率先走过去,拿起一块菊花饼,首接咬了一小口,对着众人笑道,“母亲的心意,都别愣着了。”
说着又看向薛蟠,“大哥,快尝尝,这饼子虽是用去年菊花做的,但花香味还是极重的。”
薛蟠听弟弟一说,立刻“哎”了一声,也拿起了菊花饼一口咬下,眼睛一亮,“确实不错!”
看到宝钗和薛蟠这两位少爷都如此随意,小斧等人这才彻底放开了拘束。
书房里,食物的香甜气息弥漫开来。
宝钗看着哥哥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又看看身边这些放松下来的几人,眼底掠过一丝暖意,也低头小口喝起那碗温润清甜的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