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邵安听见潇景珩的话,心中大喜过望。
成了,就算那人是沈昭又何妨。
陛下不仅没有追究,反而还肯定了他的政绩,
还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台阶,
不仅保住儿子的性命,还在皇帝心中留下了一个极好的印象,
他甚至不在意那个女子的身份了。
“谢陛下隆恩,谢陛恤!陛下如此信任,
臣.....臣感激涕零,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天恩。”
潇景珩上前虚扶了他一把,说道:
“单爱卿言重了,起来吧,你是我大周的肱骨之臣,
些许家宅小事,岂能掩盖你的功劳,朕,信你。”
这句话如同一粒定心丸,彻底让单邵安飘上了云端,
脸上堆满了谄媚和感激的笑容:
“臣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嗯。”潇景珩淡淡应了一声,重新坐首了身体,
“今日就到这儿吧,你先回去,三日之后,朕启程离开。”
“臣告退!”单邵安。
心情大好的单邵安,只觉得身体都轻了几分,
一路哼着小曲下楼,连店小二不小心撞到他都察觉到。
潇景珩回到房中,见熟睡的沈昭,
有些心疼的抚摸着他额间豆大的伤口。
还是觉得只是将那人打残太便宜他了,
走出屋外轻声唤道:
“夜阑!”
夜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边,
他低声在夜阑身边说了几句,
夜阑点点头消失在夜色中。
潇景珩站在廊下,
居高临下地望着圆台中央,
悠扬的琴声传来,
看向慕川所在的方向,
潇景珩搭在冰凉木栏上的手指,跟着琴声的旋律,
轻轻敲击着,
“陛下,怎么一人在此?”赵宴清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他前脚踏出房间,就见到潇景珩孤高的背影,
潇景珩收回远眺的目光,也停了手指的敲击,
转身看着赵宴清,眼神深邃:
“你来的正好,明日一早,你与明玉,收拾行装,
大张旗鼓的离开河间府,让他们觉得朕己经离开。”
赵宴清瞬间领会他的意图,
“陛下的意思是想让单邵安自行露出马脚?”
“不错!”
潇景珩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是一个行事十分小心之人,朕只要在城中一日,他必然会十分谨慎,”
潇景珩目光看向慕川所在的方向说道:
“看样子他的事情需要我们离开才会有下文。”
“陛下放心,臣定会办妥!
“路上,明玉就交给你了,在济南等我们。”
.........
潇景珩看着外面夜色渐浓,沈昭还未醒,
轻声唤道:
“昭昭,”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最珍视的梦境,
又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暖意,“醒醒,该用晚膳了。”
沈昭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却没有立刻睁开。
潇景珩耐心地又唤了一声,指腹极其温柔地了一下她微凉的手背:
“昭昭,时辰不早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嗯?”
这一次,沈昭终于缓缓掀开了眼帘。
初醒的眸子带着朦胧的水汽,
有些茫然地聚焦在潇景珩近在咫尺的脸上。
“我睡了多久?”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朦胧的目光落在那张专注又温柔的脸上。
潇景珩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微乱的发丝,
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
“头还疼吗?”
沈昭摇摇头,心想着这点伤口要是他发现再晚些估计己经愈合了。
她刚要起身潇景珩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和后背,
稳稳地托着她起身,动作十分流畅,
她拿过旁边早己经备好的软枕垫在她腰后,让她靠的舒服些,
“虽然只是小伤,也不可轻视了去。”他低声叮嘱,
“我让人熬了清淡的粥,还有几样你喜欢的小菜, 多吃一些。”
沈昭看着他为自己忙碌的样子,心中涌动着暖流,
却又掺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别扭,
这几年野惯了的她一时还真不适应被人这样宠着,甚至让她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
潇景珩己亲自将小几移到榻边,
上面摆放着几碟精致爽口的小菜和一盅热气腾腾、散发着米香的清粥。
他挽起袖口,动作自然地拿起细瓷碗和玉勺,在唇边吹了吹。
“我自己来就好。”沈昭连忙开口。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碗,
嘴角勾起一抹促狭又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点蛊惑人心的磁性:
“昭儿这是想让我换一种方式喂你?”
沈昭伸到半空的手猛地僵住,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她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了,从那充满挑逗的眼神里,
她毫不费力地读出了他未尽的意图——那绝不只是说说而己。
果断收回自己的手,
任由他继续将手中的粥一口一口的送到自己嘴边。
“吃饱了?”潇景珩声音低沉。
沈昭点点头,潇景珩将手中碗放下,
深情地望着她,低声道:
“你吃饱了,该我了。”
咚咚咚!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他深邃的眸子还锁在沈昭泛着水光的唇上,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眼神一凛,
看向门外,冷声道:
“何事?”
“姐夫,是我。慕川啊!”慕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潇景珩。
沈昭推开一脸不情愿的潇景珩,笑道:
“进来吧!”
门被推开,慕川带着他那特有的,不知愁容滋味的笑容大步踏入。
见到沈昭额头的伤,瞬间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问道:
“你受伤了?”
神锐利如刀,扫过潇景珩,又急切地落回沈昭脸上,
“谁干的?!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扒了他的皮!”
沈昭看着弟弟这副炸毛的模样,
看来自己这些年没白疼他。
但面上却故意板起脸,带着点训斥的口吻:
“你何时能改改你这大呼小叫的性子。”
他目光不善地转向坐在榻边、姿态沉稳的潇景珩,
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和质问:
“不会是你小子干的吧?”
沈昭有些好笑得看着潇景珩,这个帝王活了二十几年,
可能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问吧。
“川儿,不得无礼。”沈昭出言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