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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宇像只被惊扰的兔子一样，惊惶失措地蹲在古玩店那间老旧厕所的角落里。他的手腕在青灰色的瓷砖上不停地搓揉着，仿佛要把皮肤搓破似的，己经被搓得发红。
窗外漏进来的阳光，穿过窗棂，将蹲坑上的铜钱纹投影在地上，晃成了一片片斑驳的光圈。那铜钱纹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仿佛是某种古老的符咒。
厕所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八西消毒液和檀香混合在一起的气味，首往高宇的鼻子里钻。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股味道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这得是哪个朝代的细菌培养皿啊？”高宇对着瓷砖缝隙里可疑的黑色霉斑干呕了起来，那霉斑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恶心的生物。
然而，更让他感到不适的是，他腕间的那枚铜钱纹身在消毒水的刺激下，越发清晰地显现出来。那是一个开元通宝的图案，即使他用二锅头使劲擦拭，也无法抹去这个印记。
就在这时，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行。高宇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紧盯着通风口。
突然，几片墙灰簌簌地落了下来，掉在那发黄的卷纸上，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惊扰了一样。高宇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抄起马桶旁那根生锈的铁钩，毫不犹豫地朝着天花板捅去。
只听哗啦一声，铁钩竟然轻易地捅穿了一块石膏板，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谋杀亲夫啊？”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洞口里传了出来，紧接着，林清瑶的脑袋倒挂着从破洞中探了出来。她的乌发如瀑布般垂落下来，轻轻地扫过了高宇的鼻尖，带来一丝淡淡的香气。
“都说了是魂印，除非你把整条胳膊泡进王水……”林清瑶的话还没说完，高宇就像见了鬼一样，猛地向后一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非法人体彩绘！你们这是电诈新套路！”高宇怒不可遏地扯过卫生纸，狠狠地擦拭着手腕，仿佛要把那诡异的开元通宝纹路从皮肤上擦掉。然而，那纹路却在摩擦中泛起微光，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
“等警察来了，看你们还怎么嚣张！”高宇恶狠狠地说道，“我要让你和你的同伙都去局子里唱《铁窗泪》！”
就在这时，少女如同鬼魅一般轻盈地翻进了隔间，她那绣着金线的红绸裤如同火焰一般，在水箱按钮上轻轻一扫。随着“哗啦”一声冲水声响起，少女的指尖如同闪电一般点在了高宇突突首跳的太阳穴上。
“小郎君，要不要照照镜子呀？”少女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清脆，却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你的眼白都泛铜绿了呢，再过三个时辰……”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厕所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周掌柜端着紫砂壶，如同幽灵一般站在逆光里。老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挤在隔间里的两人，那紫砂壶的壶嘴中，飘出了陈年普洱的醇香。
“现在的年轻人啊……”周掌柜慢悠悠地嘬了口茶，然后似笑非笑地说道，“竟然在茅房里谈对象？”
高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地提着裤腰，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隔间里蹦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您……您老见过会穿墙的诈骗犯吗？”
"早二十年，潘家园还有会缩骨功的扒手。"周掌柜用壶嘴指指通风口，"上回你说阁楼闹鬼，结果不就是黄大仙在瓦罐里下崽？"
林清瑶突然从青花瓷瓶里探出头："老头你腰间那块汉玉是上周南阳作坊的货吧？沁色是用高锰酸钾泡的。"
周掌柜手一抖，茶汤泼在靛蓝绸衫上。高宇憋笑看着老头手忙脚乱擦衣服，腕间纹身突然灼痛。手机在裤兜疯狂震动，锁屏界面自动弹出个青铜罗盘图案。
"问天鉴宝APP竭诚为您服务~"粉色弹窗伴着樱花特效铺满屏幕，"首充六元送开光五帝钱，累计充值送秦始皇同款炼丹炉哦！"
高宇目瞪口呆看着商城界面：vip等级旁边赫然显示着【剩余寿命：65年】，648元档位写着"赠送十年阳寿抵扣券"。更离谱的是好评返现区，有个叫"崂山道士"的用户留言："氪了三个648，终于把雷劫伤害减免堆满了！"
"你们修仙的也搞大数据杀熟？"他冲着天花板竖中指，"这UI设计是跟拼多多学的吧？"
青烟从手机扬声器冒出，凝成林清瑶的虚影。少女转着朱砂笔笑嘻嘻道："奴家可是研究了七天七夜《阴阳师》的抽卡机制呢~现在注册就送十连抽，有机会获得杨贵妃同款荔枝纹身哦！"
"换回来！"高宇看着腕间变成粉红hellokitty的纹身快崩溃了，"你们这是正经修真吗？"
"客官此言差矣。"林清瑶打了个响指，铜钱纹身泛起青光，"现在充值还送张择端亲授《清明上河图》绘画课程..."
周掌柜的咳嗽声从库房传来，带着回音："兔崽子！过来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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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房里堆着新收的"北魏佛像"，泥腥味混着铜锈在空气里发酵。高宇戴上白手套，强光手电扫过佛像斑驳的面部。突然腕间纹身灼痛，光束停在眉心朱砂痣的位置。
"等等！"他扒开佛像左耳，"这道裂痕..."
"明器裹胎懂不懂？"周掌柜用鸡毛掸子戳佛像底座，"北魏贵族下葬要在铜像内封蜡尸...哎你手别抖啊！"
高宇的手电筒哐当落地。铜绿碎屑簌簌剥落，露出鎏金层下扭曲的人脸。那张脸突然转动眼珠，黑雾从七窍喷涌而出。
"要死要死！"他抄起供桌上的香炉砸过去。青铜纹身爆发青光，香炉突然悬停半空，黑雾倒卷回佛像口中。裂纹重新出现，周掌柜的鸡毛掸子正戳在他后腰："发什么愣？去把西周的爵杯擦了！"
高宇跌坐在地，看着APP弹出提示：【修复唐代鎏金佛首，灵力值+5】。手机相册里不知何时多了张鎏金佛首特写，水印显示拍摄于天宝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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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阁楼飘着雨腥味。高宇把摔缺口的青花碗摆在瘸腿方桌上，腕间铜钱纹泛起暖意。缺口处泛起青光，瓷片像倒放的黏合视频般缓缓复原。
"牛逼啊！"他捧着完好的嘉靖年缠枝莲纹碗傻笑，"这要开个文物修复工作室..."
手机突然震动，粉色警告框弹出来：【灵力值不足！抵押十年阳寿兑换200灵力？确定/再想想】。电子钟突然快了十分钟，左手小指多了圈皱纹。
"你们这是黑心网贷！"高宇抄起枕头砸向冰箱。冷藏室里飘出林清瑶的嗤笑："寅时三刻，城隍庙书市..."
"不去！我要报警！"
"由不得你。"冰箱门突然弹开，三盒速冻饺子拍在他脸上。镜中倒影里，他的发梢正泛起青铜光泽。
窗外传来更夫沙哑的吆喝，雨丝裹着纸钱灰黏在窗棂上。高宇看着APP地图上闪烁的狐狸头图标，把桃木剑和强光手电塞进双肩包。手机屏突然亮起一条推送：
【新手福利】分享朋友圈集赞可兑换还魂丹一枚！好友助力砍一刀立减五百年修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