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饶是张文瀚见惯了大场面,这时候也有点羞赧,“不要紧的,怎么能劳烦六小姐呢,在下自己去吧。”
“不麻烦、不麻烦。”
阿若以为张文瀚咳那一下是憋的难受呢,心里有点小小的愧疚,连忙跑去找人,这时候也不怕被人发现了。幸好很快遇到一个正在办差的小厮,把刚才张文瀚给她的银子给了那小厮,拜托他带着张公子去方便。银子足有一两,那小厮高高兴兴的去了。
张文瀚回头看了阿若一眼,阿若给他挥了挥手,无奈之下只得先跟着小厮走了。阿若这才转身往大门跑去。
正偷偷摸摸的张望呢,被人一把拽进了一个隔间里。
“啊!”
“嘘,小点声儿。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阿若气到内伤,暮小七还好意思怪她?“还不是你刚才……”
“嘘~迎亲的来了!”
暮小七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挽着她的手臂看向大门处。阿若翻了一个白眼,知道多说无用,随即也不再纠缠,也开始关注起迎亲的情况来。
此时的大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幸亏还有几个婆子在其中,显得阿若她们没有那么特别。更多的是年轻男子,以暮家三个少爷为主的伴娘,额,不对,伴郎,好像也不对,反正就是女方的亲友团,大家正摩拳擦掌的等着为难迎亲团。
一阵鞭炮、锣鼓喧天之后,迎亲团里有人上前敲门,双方一对上话,这好戏就算开始了。暮家世代书香,当然是以文斗为主,更何况暮景泽进士及第,那文采自然是不凡。
对于古文,阿若是拒绝的,暮景泽说了一大堆之乎者也的,她是一句也没听懂,总之是他说完之后,暮家发出了一阵叫好声,门外却是一阵沉默。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那伴奏声却是没停,鼓点似是敲在心头上,无端的让人心跳加快,阿若也在为外面的新郎官着急了,这古代娶个媳妇也是不容易呀,还不如现代塞红包呢,红包一出,门就开了。
过了差不多有一刻钟吧,那边才传来一个男子略带紧张的声音,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古文,说了一通之后,暮景泽带头鼓掌。
“好,我这关,妹婿算是过了。”
“多谢大舅兄。”
“诶诶诶,大舅兄这关虽然过了,这二舅兄、三舅兄还没过呢。”暮家老二暮景涛出声刁难。
说是刁难其实也不算,他不过是出了一些对子让对方接罢了。好在对方的准备也是很充足,请了很多读书人,大家集思广益倒也都能答出来。
阿若正看的津津有味,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张公子终于解决了‘自身问题’,跑到大门口来了。看见他正在西处张望,阿若缩了缩脖子,把暮小七拉回到隔间里,蹲在地上和她商量道,“七妹妹,热闹也看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急什么,这新郎官还没有看到呢。”
“新郎官回门的时候还会来的,到时候让你看个够,现在咱们赶紧走吧,被发现就糟了。”
“哎呀,好姐姐,再待一会儿嘛……”
“不行,”阿若铁了心要把她带走,突然看着大门的方向紧张道,“完了、完了,大哥看见咱们了,要过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暮小七不信,想站起来看过去。
“别动,”阿若一把拉住她,“真的,真的看见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咱们快走吧,他现在走不开,不能追着咱们走,只要咱们离开了这里,他就抓不到咱们的把柄了。”
“是呀,小姐,咱们还是快回去吧。大少爷可是最严厉的,被他发现就糟了。”两个丫鬟也七嘴八舌的劝她回去。
暮小七她还是很怕大哥的,被大家一吓也很紧张,最后还是半推半就的跟着阿若跑了。她们一路疾走,到了后院的时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又赶紧回到当初换衣服的房间把衣服换回来,就听到有人喊,“新娘出门咯!”
阿若收拾好心情,又赶紧和暮小七一起,去看云萱出门。
等到客人都散了,阿若和云薇一起往回走,闻着花园里桂花的香气,突然想起前几个月的赏花宴。那时候她们几个还说说笑笑的玩闹,现在就少了一个,心里也难免有几分失落。
“六妹妹,你刚才去哪里了?”云薇不经意的问道。
“啊?哦,我刚刚闹肚子,去净房了。”
“现在没事了吧?”
“恩,没事了。”
“那就好。对了,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可以提前告诉我哦,我好给你准备。”
“啊?”阿若懵了,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哦,生日呀,姐姐不说,我都快忘了。”
“你呀,真是个小迷糊,这也能忘?”云薇好笑的看着她,突然想到阿若的姨娘好像也是十月份没的,心里有点怜惜和愧疚,“对了,你还没说想要什么礼物呢?”
“姐姐这么问我,不怕我狮子大开口?”
“我有什么值得惦记的东西?就算有,只要妹妹喜欢,姐姐就双手奉上,反正不过都是些身外之物,如果能博妹妹一笑,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姐姐真是豁达,那我就不客气啦。”阿若想了一想,什么礼物既能显示云薇的心意,又不会让她为难呢?
“有了。姐姐的女红那么好,就帮我做一个荷包吧,在上面绣上我的属相就行了。”
“只要一个荷包就满足了?”
“哎呀,姐姐的荷包可是千金难求呀。”
“那可不敢当,不过既然你喜欢的话,那我就给你准备啦?”
“哎呀,我怎么忘了,姐姐平日里的针线活本来就很繁重,剩下的时间又那么短,要是来不及的话,就算了。其实姐姐送我什么,我都会很高兴的。”
云薇平时要做很多针线活的,一些是帮她姨娘做,一些是要孝敬老太太和大太太,还有给其他姐妹做的,总之是不轻松。阿若是真的不想给她增加负担。
“无妨,你就等着收礼物吧。”
“那就谢谢姐姐了。”
阿若到最后还是没能知道自己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这种别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