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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和李祐只能活一个，你选谁？”李承乾的声音低沉，如同死神宣判。
阴弘智的喉结剧烈滚动着，浑浊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滚落。
他的目光在李祐那张布满血污的脸和自己颤抖的双手之间来回游移，呼吸越来越急促。
“选啊。”李承乾用脚尖挑起地上的匕首，金属在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声响，“是选你精心培养了十五年的外甥...”
匕首‘当啷’一声落在阴弘智面前，“还是选你自己这条老命？”
阴弘智的手指痉挛般握紧匕首，眼中闪过一抹挣扎。
李承乾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看来，你心中早有答案。”
阴弘智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李祐身上，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祐儿，反正陛下也己对你失望透顶，不如你就成全舅舅一次。”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祐疯狂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不过是你的一枚棋子！一枚失去价值就可以丢弃的棋子！”
阴弘智握紧匕首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刀刃在烛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红光。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绝望的火焰，向着李祐扑去。
阴弘智的匕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却在距离李祐咽喉寸许之处戛然而止。
“啊！”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匕首插入地面，与其一同落下的，是他的右手。
断臂血流如注，染红了冰冷的地砖。
林跃冷眼收回长剑，面无表情。
李承乾缓步上前，靴底踩住那只仍在抽搐的断手，发出骨骼碎裂的声响。
“怎么？”他俯身拾起染血的匕首，在阴弘智惨白的脸上轻轻拍打，“连匕首都握不稳了？你的选择，真是让人失望。”
李承乾的声音冷冽如冰，匕首在阴弘智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
李祐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香案上。
他望着舅舅断腕处喷涌的鲜血，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报应！这就是报应！”
阴弘智跪伏在地，左手死死掐住右腕，却止不住血流：“你言而无信，李承乾，你不得好死！”
李承乾冷哼一声，匕首首指阴弘智咽喉：“那又如何？你以为自己还有资格谈条件吗？”
匕首缓缓逼近，阴弘智的瞳孔急剧收缩，喉头发出绝望的咕噜声。
他抬头看向李承乾，眼中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平静：“你以为……你胜了吗，从储君的高位上落下来，不好受吧？”
李承乾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转身抄起香案上的青铜炉鼎，香灰落在他的手上，瞬间红了一片。
他却恍若未觉，任由香灰灼烧着掌心。
李承乾拖着瘸腿，一步步走向阴弘智，尖端的铜角在烛火中泛着冷光。
“你以为这就完了？”李承乾的声音轻柔得可怕，铜角抵在阴弘智的眉心，“当年你让人废我腿时，可曾想过...”
他突然暴起，炉鼎狠狠砸向阴弘智的膝盖，骨裂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大殿。
“这一下，是为我这条废腿。”
阴弘智蜷缩在地上抽搐，断腕和膝盖的血混在一起，在青砖上汇成一片血洼。
“这一下，是为了杨伯，若不是你教出的蠢货，杨伯怎么会死！”
钝器砸在肉体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带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鲜血混着残缺的碎骨溅在李承乾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这一下，是为我夜夜惊梦！”
李承乾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炉鼎再次举起，狠狠砸向阴弘智的胸口。
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阴弘智的惨叫渐渐微弱，气息奄奄。
李祐颤抖着闭上眼，耳边回荡着阴弘智断断续续的呻吟。
炉鼎‘咣当’一声滚落在地，李承乾喘息着，眼中却无一丝快意。
他转身，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大殿，最终落在那座观音像上，观音低眉，仿佛在默默注视这场血腥的清算。
李承乾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瘸着腿踉跄走向观音像。
他染血的手指抚过菩萨慈悲的面容，在白玉上留下五道刺目的血痕。
良久，泪水混着血水滑落，他低声呢喃：“阿娘，你看到了吗？”
观音依旧沉默，李承乾的背影在烛光下显得愈发佝偻。
“主上……”林跃轻声唤道，眼中闪过担忧。
李承乾缓缓转身，目光如炬：“把他的头颅割下来，其他的，剁碎喂狗。”
林跃领命，抽出腰间长剑，剑光一闪，阴弘智的头颅应声落地。
李祐强忍着呕吐的冲动，颤抖着睁开眼，只见阴弘智的头颅滚落在地，血迹斑斑。
李承乾的身影在烛光下愈发阴森，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侍从们迅速清理着血迹，大殿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李祐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心中恐惧与敬畏交织。
李承乾转身朝他冷冷一笑，语气森然：“怎么，怕了？”
“你……你是人还是鬼？”李祐喉头滚动，声音微弱。
李承乾笑声愈发刺耳：“你猜我是什么？”
李祐颤栗，不敢首视那双血红的眸子。
“我什么也不知道……。”
李承乾眸光一冷，嘴角勾起一抹狞笑：“齐王不是威风八面吗？”
“和你争太子之位的，是李泰，不是我。”李祐声音颤抖，恐惧在蔓延，几乎让他无法站立。
李承乾吩咐道：“将他带下去，好好看管。”
李祐被侍从拖走，脚步踉跄，目光空洞。
大殿内血腥未散，李承乾最后望了眼观音像，恍惚间仿佛看见母亲在金光中对他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