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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槽牙几乎要咬碎，青铜罗盘烙在掌心的灼痛混着血腥味首冲天灵盖。
苏夜颈侧的机械纹路正疯狂闪烁，把解剖刀映得像条抽搐的银蛇。
"东南巽位，七步！"我拽着苏夜滚向墙角，头顶炸开的玻璃碴子擦着耳朵飞过。
那些浮在空中的纳米颗粒突然凝成箭簇，擦着陈锋的防弹背心钉进墙壁，火星子溅在白露的薄荷糖铁盒上——那玩意正在分解重组，活像块被高温熔化的太妃糖。
苏夜突然把解剖刀甩进我裤兜，金属撞击声刺得耳膜生疼。
我摸到刀刃上黏着的翡翠扳指碎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在城南老巷的馄饨摊，那个醉醺醺的古董贩子用油渍麻花的袖口擦着同款扳指，说这是"永夜航程的船票"。
"坎离交叠，震巽倒置。"苏夜的声音像淬了冰，她手指在陈锋散落的弹壳上划出焦痕，"江枭把奇门局做成了能量闭环。"
我抹了把鼻血，天眼系统的灼烧感在视网膜上烫出重影。
那些爬满墙壁的符文开始扭曲，像被火燎的蜈蚣。
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凶案现场，死者掌心用血画着类似的符号——当时以为是挣扎时的抓痕，现在看那分明是半截震卦。
"苏法医，借你口红用用。"我扯开领口，肺里像塞了团烧红的钢丝球。
她冷着脸抛来支暗红色金属管，外壳还带着体温。
我在玻璃渣里蘸着鼻血，对着墙壁开始复刻死者最后的笔触。
能量场突然发出尖啸，空气里浮动的纳米颗粒凝成江枭的脸。
那张由百万颗金属尘埃组成的鬼脸张开嘴，陈锋的配枪零件突然暴雨般射来。
我侧身躲过撞针，后腰重重磕在解剖台角上，疼得眼前发黑。
"戌时三刻，天冲值使！"苏夜突然踹翻冷藏柜，冒着寒气的尸体袋滑到我们跟前。
她扯开拉链的瞬间，我差点被防腐剂的味道顶个跟头——是上周那个被砌进水泥柱的受害者，他胸口还留着符咒灼烧的焦痕。
我盯着尸体脖颈处发黑的勒痕，天眼系统突然自动触发。
太阳穴炸开的剧痛中，死者最后的视野铺天盖地涌来：燃烧的符纸，青铜鼎里沸腾的黑水，还有江枭烟斗上晃动的船锚图腾——和罗盘背面新浮现的纹路一模一样。
"林破！"苏夜的冷喝把我拽回现实，她正用解剖刀尖挑起尸体口腔里的金箔。
那些本该是陪葬品的薄片突然立起来，在空中拼出残缺的符文阵列。
我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沾血的手指按上罗盘。
那些青铜锈突然活过来似的往皮肉里钻，刺痛感反而让天眼系统的分析界面清晰起来——墙壁符文与死者金箔的缺口刚好能组成完整的艮卦。
"苏夜，寅位！"我扑向东南角的通风口，后颈突然被能量场扯住。
陈锋的警徽擦着脸颊飞过，在墙上撞出个冒着蓝火的弹孔。
苏夜甩出钢制卷尺缠住我手腕，冰凉的金属勒进皮肉时，我正好把口红按在通风扇叶片的卦象缺口处。
整个密室突然响起齿轮卡壳的动静，浮空的纳米箭簇暴雨般坠落。
我趁机咬破舌尖，混着血沫在罗盘背面画出死者记忆里的船锚图腾。
青铜锈突然沸腾，沿着血线爬满整个卦盘。
"退后！"苏夜突然扯开白大褂，腰间的机械装置弹出六棱柱晶体。
她把晶体按进我画的卦象中心时，我听见自己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能量场正在把我们往两个方向撕扯。
突然，白露的薄荷糖铁盒叮当落地。
那颗卡在盒盖凹槽里的纳米球突然发出蜂鸣，陈锋走火的子弹不知何时嵌在了盒底。
我福至心灵，抓起铁盒拍向罗盘，金属碰撞的刹那，整个密室的符文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苏夜颈侧的机械纹路爆出电火花，她反手把解剖刀插进自己的装置接口。
滋啦作响的电流声中，我听见她喉咙里挤出句模糊的咒文——是江枭在死者记忆里念过的古语！
墙壁符文突然开始剥落，像被火燎的墙皮。
能量场的撕扯力骤减的瞬间，我怀里的罗盘突然变得滚烫。
那些青铜锈在卦盘上重新排列组合，新浮现的图腾让我后脊发凉——是艘燃烧的幽灵船，桅杆上挂着江枭的烟斗。
罗盘烫得像是刚从炼钢炉里掏出来的铁饼，我隔着衬衫都能闻到皮肉焦糊的味道。
苏夜突然扯住我后领往地上一滚，那些剥落的符文碎片擦着发梢掠过，在解剖台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跑！"陈锋的吼声混着金属崩裂的声响炸在耳畔。
我攥着罗盘翻身跃起，瞥见白露的薄荷糖铁盒正在冒烟——盒盖内侧被子弹擦出的凹痕里，卡着片指甲盖大小的金箔。
苏夜突然拽过我的手腕，暗红色口红在罗盘背面划出潦草的符咒。
那些沸腾的青铜锈突然安静下来，像被按下暂停键的蚁群。
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冷笑："江枭这孙子，把逃生通道刻在《河图洛书》的坎离位上。"
密室的铁门发出生锈门轴转动的呻吟，门外泄进来的冷光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我踉跄着撑住门框，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天眼系统过载后的紫色光斑。
苏夜颈侧的机械纹路己经熄灭成暗灰色，她正在用钢制卷尺把散落的弹壳串成某种诡异的项链。
"林组长！"白露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哭腔。
她马尾辫散了一半，薄荷糖铁盒被改造成临时信号发射器，天线是用嚼过的口香糖黏着的曲别针。
我眯起眼睛——盒盖上用荧光笔画的涂鸦，分明是江枭烟斗上的船锚图腾。
陈锋骂骂咧咧地扯开防弹背心，胸前的警徽凹成了汤勺形状。
他粗粝的手指捏着枚变形的弹头："狗日的纳米颗粒，老子的配枪零件全他妈成了江枭的玩具。"
我摸向裤兜，解剖刀刃上的翡翠扳指碎屑正在发烫。
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的古董贩子，他油光发亮的袖口绣着同样的船锚暗纹——当时以为是他喝多了吹牛，现在想来，那句"永夜航程要启程了"分明是句警告。
苏夜突然按住我肩膀，冷白的手指陷进锁骨："你后颈。"我反手摸到黏腻的触感，借着走廊应急灯的绿光看清指间的银灰色黏液——是密室墙壁剥落的纳米涂层，此刻正在掌心蠕动成微缩版的符文阵列。
废弃工厂的通风管道突然发出呜咽，像是有人在用铁皮哨吹安魂曲。
陈锋的警用手电筒光束扫过生锈的流水线设备，那些本该报废的机械臂突然抽搐着抬起，关节处闪烁着熟悉的翡翠色幽光。
"林破。"苏夜从白大褂内袋掏出个怀表模样的装置，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正在逆时针旋转，"江枭的奇门局是套娃。"她话音未落，我们脚下的地砖突然浮现出磷火般的蓝光，勾勒出巨大的八卦阵图。
我后槽牙又开始隐隐作痛，天眼系统的灼烧感顺着脊椎往下爬。
那些机械臂突然整齐划一地指向西北角，陈锋的配枪零件叮叮当当滚过去，在积满油污的地面上拼出个残缺的卦象。
白露突然尖叫着跳开，她的薄荷糖铁盒正在疯狂震动。
我蹲下身时，看见盒底嵌着的子弹壳表面，浮现出和罗盘背面一模一样的幽灵船图腾。
苏夜的解剖刀突然发出高频蜂鸣，刀柄上的暗纹裂开，露出里面微型显示屏上跳动的倒计时。
远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像是沉睡的钢铁巨兽在磨牙。
我摸到裤兜里发烫的翡翠碎屑，突然意识到江枭的局才刚刚展开——密室里的生死博弈不过是开场锣，而此刻锈迹斑斑的工厂车间里，永夜航程的汽笛正在拉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