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直面线人揭真相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两道模糊的弧，我把破捷达停在兴华路47号巷口时，雨势总算小了些。兴华路47号巷口周围的建筑陈旧而杂乱，墙面斑驳，像是岁月留下的一道道伤疤。偶尔有几个行人匆匆走过，在雨中显得行色匆匆，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拉得很长。 苏夜扯下沾血的外套，露出里面黑色高领毛衣，指尖还捏着从便利店顺来的创可贴——刚才翻墙时她胳膊蹭破了皮，我要帮她贴，被她冷着脸拍开了手。那创可贴在她白皙的指尖显得格外醒目，上面的图案在雨中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二楼第三间，窗户没挂窗帘。"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那雨水冰凉刺骨，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领里，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天眼系统刚收起来，太阳穴突突跳。 刚才站在楼下用能力扫过整栋楼，三十七个活人呼吸里，只有二楼那间的心跳比常人快三倍，像被掐住脖子的麻雀。那急促的心跳声仿佛在黑暗中敲响的警钟，让我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苏夜抬头看了眼斑驳的楼体，锈迹斑斑的防盗网往下滴着水，那水滴落下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楼道声控灯坏了，走安全通道。"她摸出随身携带的医用镊子，尖端在路灯下泛着冷光——这姑娘总让我想起淬毒的手术刀，看着冷，下手准。那冷光刺痛了我的眼睛，仿佛也刺痛了这黑暗的雨夜。 我们贴着墙根往上挪，霉味混着潮湿的水泥味往鼻子里钻，那味道刺鼻而难闻，让我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二楼转角堆着半袋发霉的大米，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红的砖，像被啃过的伤口。那暗红色的砖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惊悚，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走到第三间房门口时，我听见里面有翻书声，很轻，像羽毛扫过纸页。那轻柔的翻书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我的心也随之轻轻一颤。 "胡线人？"我敲了敲门，指节刚碰到门板，锁眼突然"咔嗒"一声开了。那清脆的开锁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响亮，让我的心猛地一紧。 门里站着个瘦高男人，头发白了一半，左眼蒙着块褪色的黑布，右眼里映着暖黄的台灯光。那暖黄的灯光在他深邃的右眼中闪烁，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左手攥着本旧相册，封皮上印着"1998年秋"。那本旧相册在他粗糙的大手中显得有些破旧，封皮上的字迹也有些模糊。 "林队长，苏法医。"他笑了笑，缺了颗门牙，"雨大，进来坐？" 苏夜的手指在身侧蜷了蜷，我能感觉到她体温在升——这是她紧张的信号。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不安。 上回在停尸房解剖连环杀人案死者时，她也是这样，解剖刀把手指攥得发白。 房间很小，一张硬板床，一张掉漆的木桌，桌上摆着半杯凉透的茶。那半杯凉透的茶散发着淡淡的茶香，在这有些闷热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幽。 我扫了眼墙角的蛇皮袋，里面露出半截监控器，还有几盒没拆封的微型摄像头。那监控器的镜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仿佛在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胡线人顺着我目光看过去，扯了扯嘴角："讨生活的家伙什儿，您二位见笑。" "十年前夜枭灭门案，苏法医为什么离开组织。"我首接坐了木凳，"说。" 胡线人把相册推过来，封皮上的"1998"被雨水泡得发皱。那发皱的封皮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翻开第一页，是个穿红棉袄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蹲在老槐树下逗猫。那照片中的小姑娘笑容灿烂，仿佛能驱散这房间里的阴霾。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阿夜三岁，父苏明远摄于老宅。 苏夜的呼吸突然乱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 我侧头看她，她盯着照片的眼神像在看团火，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边缘，像怕烫着。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着，那细微的动作透露出她内心的波澜。 "苏法医原名苏清夜，是夜枭组织创始人苏明远的独女。"胡线人摸出根烟，点燃时火柴光映亮他眼罩下的疤痕，像条扭曲的蜈蚣，"十年前灭门案那晚，我在老宅当守卫。 您猜我看见谁了？"他吸了口烟，烟雾里右眼闪着光：“江枭。”听到这个名字，我和苏夜的身体都微微一震，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他穿着苏明远的睡衣，站在二楼露台，手里攥着把带血的刀。 苏明远的尸体在书房，苏夫人在卧室，小清夜......"他顿了顿，"在阁楼的储物箱里，浑身是血，怀里抱着这相册。" 苏夜突然抓住他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后来呢？"此刻，苏夜的内心充满了愤怒、迷茫和对真相的渴望，她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 "后来组织的人赶到，说小清夜是凶手。"胡线人任她攥着，"但我知道不是。 那天我在阁楼发现个针孔摄像头，录到江枭给小清夜注射了什么。 她醒过来时，满手是血，什么都不记得。" 我想起苏夜之前提过，她对十八岁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原来不是遗忘，是被人动了手脚。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我问。 胡线人把烟头按在茶盏里，溅起几点褐色的水："因为我也被注射过。"他扯下眼罩，左眼眶是空的，"三年前我偷拍到江枭和东南亚毒枭交易，被他们抓了去。 他们往我脑子里塞了东西——"他指了指太阳穴，"说是纳米炸弹，我要是敢说半个字，脑袋就开花。" 苏夜松开手，后退半步靠在墙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无奈。 我看见她喉结动了动，像在咽什么滚烫的东西。 "你们要查江枭，得先端了他的老巢。"胡线人从枕头底下摸出张纸条，"这是他们核心据点的地址，在废弃的第五钢铁厂。 但我有个条件——"他盯着我，"帮我取出脑子里的炸弹。" 我摸出手机，调出警局法医科张老头的号码："张叔能取。" "林队长果然爽快。"胡线人把纸条推过来，"还有件事，苏法医是'命定之眼'。"他指了指相册里的小姑娘，"夜枭的古老预言说，苏家嫡系血脉的眼睛能看透生死，所以他们培养她，又怕她。 江枭杀苏明远，就是怕她觉醒。" 苏夜突然笑了，笑得肩膀首颤，她的笑声中充满了愤怒和自嘲，“所以我从小被灌药，被抹去记忆，就为了当你们的预言工具？”她抓起相册塞进怀里，“地址给我。” 我按住她的手，纸条上的字还带着胡线人的体温："先处理炸弹。" "来不及了。"胡线人突然捂住脑袋，额头渗出冷汗，"他们给我装了定位器，我说话超过十分钟......"他猛地拽住我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第五钢铁厂地下三层，有个密码门，密码是苏明远的生日......" "叮——" 一声蜂鸣从他太阳穴传来。 胡线人的瞳孔瞬间涣散，整个人瘫在我怀里。 我摸到他后颈有个硬币大的凸起，还在发烫。 苏夜蹲下来，用镊子撬开他后颈皮肤，露出枚银色芯片。 她的手稳得像精密仪器，镊子尖刚碰到芯片，胡线人的身体突然抽搐，血从七窍流出来。 "走！"她扯着我往门外冲，"定位信号暴露了！" 我们冲下楼梯时，楼下传来刹车声。 透过模糊的玻璃窗，我看见三辆黑车停在巷口，车灯像野兽的眼睛。那刺眼的车灯在雨中闪烁着，仿佛要将我们吞噬。 苏夜把纸条塞进我嘴里："咬着！"她抄起楼道里的灭火器砸向窗玻璃，碎玻璃飞溅的瞬间，那玻璃破碎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她拽着我翻了出去。 雨又大了，砸在脸上生疼。那雨滴打在脸上，仿佛无数根针扎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我抹了把血，嘴里的纸条带着铁锈味。 第五钢铁厂，地下三层，苏明远的生日...... 苏夜的手还攥着我，比刚才在雨里更紧。她的手冰凉而潮湿，却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她怀里的相册被雨水泡得发胀，里面的小姑娘正透过雨幕望着我们，眼睛亮得像两颗星。 远处传来刀疤男的怒吼，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那怒吼声和脚步声在雨中显得格外清晰，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天眼系统触发装置，指尖擦过那个熟悉的凹痕——是上回抓毒贩时留下的。 "去钢铁厂。"苏夜在我耳边说，声音被雨声撕成碎片，"现在。" 我望着她被雨水打湿的睫毛，突然想起胡线人说的"命定之眼"。 或许命运早就在我们身上划了道口子，但没关系—— 我林破，最擅长的就是把伤口，撕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