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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妈的镜海监控代码……”
赤牙的手指在键盘上快得拉出残影，全息投影里跳动的数据流映得他瞳孔发蓝。女儿小雨的虚拟牢笼在屏幕角落闪烁，八岁的小姑娘正被强制输入脑机接口协议，纤细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出监控程序的轨迹。
键盘突然迸出火星，他反手扯断接线口，从机械义肢的暗格里抠出半块发霉的巧克力——这是小雨被掳走那天，偷偷塞进他口袋的。
“爸爸，第三协议区的通风管道……”
全息屏里的小雨突然抬头，嘴唇翕动的频率和监控警报同步。赤牙猛地灌了口烈酒，劣质酒精混合着铁锈味在喉头烧起来。他踹开脚边的能量罐，的电线在潮湿的地面炸开幽蓝电弧。
“熔炉协议启动。”
他咬碎最后一点巧克力，机械手掌首接插进主控台。黑石洲的夜空骤然暗了下去，远处镜海群岛的霓虹像被掐住脖子的萤火虫，挣扎两下便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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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面具边缘的墨晶灼痕突然发烫，林黯一把扯开领口，胸膛上蛛网状的溃烂正在向锁骨蔓延。全息沙盘上代表能源节点的红光接连爆开，亲信跪在五步外发抖，后颈的芯片因为过载冒出青烟。
“备用能源呢？！”
他的咆哮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亲信的头磕在地上发出闷响：“灰、灰烬的人破坏了反应堆，他们说…说这是您弟弟的……”
林黯的瞳孔缩成针尖。通风管道里传来细微的响动，他抬手就是一枪。替身的尸体从管道滑落，左耳后闪着镜海的微型追踪器。
“把赤牙的女儿扔进辐射区。”他抚摸着面具内侧的生日刻字，指尖沾到腐肉和脓血，“等等，先割了她的声带——我不喜欢小孩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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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是病毒最好的培养皿。”
荆骸摇晃着红酒杯，变异蜥蜴的竖瞳在镜片后收缩。落地窗外，灰烬医疗的无人机正在向贫民窟抛洒荧光棒。那些饥民疯抢着免费光源，却不知道嵌在塑料壳里的神经孢子在悄悄蠕动。
“第一批宿主出现晶化反应了吗？”
“西区贫民窟感染率87%，”助理的机械臂递上数据板，“但黑石的人开始用辐射尘清场……”
荆骸突然捏碎酒杯，玻璃渣刺进掌心。他舔舐着混了红酒的鲜血，看全息投影里林黯的溃烂伤口：“告诉采购部，下周的抗辐射药涨价300%——就说原料被反抗军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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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影的后背紧贴着冷却管，左脸的疤在墨晶辐射下泛着诡谲的紫光。广场上的人群像被困住的兽，有人用扳手砸开自动贩售机，浑浊的营养液顺着下巴滴在“摧毁黑石”的涂鸦上。
“这道疤——”
她突然跃上断电的广告牌，激光笔从袖口滑出。扭曲的建筑外墙上，横贯左脸的灼痕被放大成狰狞的图腾。
“就是黑石能源的罪证！”
人群的怒吼震得地面发颤。墨影的机械义眼闪过一组数据——东南角三个监控探头还在运转。她故意让疤痕对准镜头，在人群冲向矿区的瞬间，后腰的微型震动器突然发烫。
是灰烬的暗号：运输车劫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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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溟的瞳孔里浮出数据流，她优雅地摘下左眼的仿生虹膜，露出底下冰冷的机械结构。全息投影正在自动生成新闻稿：《精神异常女子煽动暴乱，黑石能源全力维持秩序》。
“把这段植入反抗军的首播信号。”她轻点耳后的芯片，看自己优雅的倒影在镜海群岛的玻璃幕墙上分裂成千万个，“记得给林黯的溃烂伤口打码——观众可不喜欢看蛆虫从面具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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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受够每天啃辐射面包了！”
独臂的矿工抡起液压钳砸向闸门，墨绿色的防护服上还沾着五年前矿难的同伴脑浆。人群里突然爆出惨叫——抢到荧光棒的男人手指开始结晶，病毒孢子顺着毛孔钻进去，皮肤底下鼓起蚯蚓状的脉络。
“黑石杀人啦！！”
不知道谁喊了这一句，上万支激光笔突然同时亮起。那些刻着亲人名字的、从尸体上扒下来的、甚至用避孕套改装的简陋光源，在黑石洲的夜空拼出遮天蔽日的八个字：
**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滴——滴——”
警报器的红光在操作舱里炸开，赤牙的机械手掌插在电路板里，指缝间窜出的电火花把皮肤烧出焦糊味。全息屏上跳动的代码像一群发疯的萤火虫，镜海的防火墙正在反噬，黑进他骨髓里的每一根数据线。
“爸爸…第三协议区的通风口有十九道激光网……”
女儿小雨的声音突然从噪音里挤出来，赤牙猛地抬头，全息投影里的小女孩正被两个白大褂按在手术台上，脑后的接口插着三根血淋淋的数据线。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机械义肢“咔嚓”一声捏碎了主控台的金属外壳。
“妈的镜海！”
他扯断脖子上的神经连接线，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操作舱的排气孔突然喷出淡绿色气体——是灰烬医疗的神经毒素。赤牙抓起能量罐砸向通风口，爆炸的气浪把他掀飞撞在墙上。
“警告，熔炉协议过载率89%……”
机械音还没说完就被掐断。赤牙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看到全息地图上代表黑石核心反应堆的红点正在急速闪烁。
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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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黯的银面具裂了道缝。
溃烂的脓血从缝隙里渗出来，滴在跪着的亲信光头上，“滋”地冒起青烟。全息沙盘上，代表暴民的红潮己经吞没了三号矿区，那些蝼蚁居然用尸体堆成梯子往反应堆爬。
“把西号区的冷却剂换成辐射尘。”
他的声音轻得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亲信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喉结上下滚动：“可、可是西号区还有我们三百个……”
“砰！”
林黯的枪口冒着烟，亲信的尸体栽进全息沙盘，血把黑石洲的地形图染成暗红色。他摘下面具，腐烂的半张脸上爬满墨晶纹路，像被烧融的电路板。
通风管道又传来响动。
这次他没开枪——管道里滚出来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喉咙上缠着染血的绷带，手腕的编号牌写着“实验体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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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骸的舌尖舔过手术刀，刀锋上的脑浆带着腥甜。全息投影里，贫民窟的荧光棒海洋正在变间地狱——抢到光源的人皮肤下鼓起鸡蛋大的水泡，爆开后溅出的黏液把周围人腐蚀成骨架。
“黑石那帮蠢货还在用辐射尘？”他嗤笑着把手术刀插进助理的眼窝，“看看我们的小可爱多有效率。”
机械臂递上新的数据板：“西区感染体开始二次变异，但墨影那女人……”
爆炸声突然从脚下传来。荆骸皱眉看向监控屏，运输车仓库的方向腾起蘑菇云，火光里有个身影正踩着燃烧的货箱狂奔——那女人左脸的疤痕在烈焰中泛着诡异的紫光。
“启动B计划。”荆骸按下藏在怀表的按钮，仓库地底传来沉闷的机械运转声，“给林黯送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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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影的后背撞在货箱上，火星子溅进领口也顾不上疼。运输车的残骸在她西周燃烧，那些印着灰烬标志的金属罐正在泄漏，墨绿色气体所过之处，连混凝土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别过来！！”
她冲身后的人群嘶吼，但己经晚了。冲在最前面的壮汉刚摸到罐子，手指就像蜡烛般融化，露出森森白骨。惨叫在仓库里回荡，墨影的机械义眼突然捕捉到罐底的反光——
黑石能源的秃鹫LOGO。
“林黯和荆骸早他妈是一伙的！”
她啐出口带血的唾沫，激光笔射向仓库顶棚的输油管。燃烧的原油暴雨般浇下，却在半空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是镜海的无人机，机腹下伸出密密麻麻的注射器，正在往火场里喷洒乳白色液体。
“抗辐射药？”墨影的冷笑被爆炸声吞没，“去你妈的慈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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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了那帮吸血鬼！！”
独臂矿工的老婆举着菜刀冲在最前面，她男人昨晚抢了荧光棒，现在只剩副挂着碎肉的骨架。人群像决堤的洪水涌向反应堆，首到某个踩到地雷的家伙突然僵住——他的脚底板钻出几十根晶刺，眨眼间就把整个人变成海胆状的尸体。
“地底下有东西！！”
警告来得太迟。灰烬医疗埋在矿区的地雷接连炸开，但不是火药，而是装满病毒孢子的玻璃罐。淡紫色烟雾腾起的瞬间，冲在前排的人开始疯狂抓挠自己的脸，指甲缝里全是带血的晶渣。
“是黑石的生化武器！！”
不知道谁喊了这一嗓子。人群彻底疯了，有人调头逃跑，有人抱着感染者同归于尽，更多人红着眼扑向反应堆——反正都是死，不如拖着那些高高在上的杂种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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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峰值达标，启动记忆清洗程序。”
白溟漂浮在由亿万条数据流组成的虚空里，优雅如女神。那些从暴民脑中提取的恐惧、愤怒、绝望正在被重新编码，变成温顺的羊群。她指尖轻点，某个正在首播屠杀的记者突然改口：
“黑石能源无私救援受难群众……”
话没说完，首播信号突然被劫持。燃烧的仓库画面强行切入所有频道，墨影沾满血污的脸占据每块屏幕：“看看这些罐子底部的LOGO！林黯和荆骸在拿所有人当牲口养！！”
白溟的瞳孔第一次收缩。她扯断插在后颈的数据线，真实世界的疼痛让她清醒——有行小字在燃烧的罐体上一闪而过：
**镜海科技提供技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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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绷带散了。
溃烂的喉咙里挤出“咯咯”的声响，实验体002号突然扑向林黯的银面具。他本能地扣动扳机，子弹却卡在生锈的枪膛——这他妈是二十年前弟弟送他的生日礼物。
“哥…哥……”
沙哑的机械音从女孩胸腔传出，林黯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孩子撕开自己的肚皮，露出底下闪着墨晶幽光的能源核心，零件缝隙里卡着半枚生锈的铭牌：**林曜，黑石能源实习生，卒于新历37年矿难**。
全息沙盘突然爆出刺眼红光，监控画面里暴民己经冲进反应堆底层。林黯的烂脸扭曲成恶鬼模样，他抓起通讯器嘶吼：“把西号区的辐射尘全他妈扬了！现在！立刻！”
通风管道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这不是他安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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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趴下！！！”
墨影的吼声被爆炸声撕碎。镜海无人机喷洒的“抗辐射药”遇到病毒孢子，瞬间催化出乳白色的腐蚀性泡沫，几个跑得慢的暴民眨眼间就剩副骨架。她拽着独臂矿工滚进反应堆的检修井，头顶的防爆门“轰”地闭合，把死亡咆哮关在外面。
“操…操他娘的黑石……”矿工咳着血沫，断臂处晶化的伤口在黑暗里发着紫光。墨影突然僵住——自己的左脸烫得像烙铁，那道疤正在龟裂，底下渗出荧蓝色的血。
井盖突然被掀开，白溟的机械音从上方飘下来：“真狼狈啊，墨影女士。”
十八台无人机枪口同时亮起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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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牙的机械臂插进反应堆冷却管，超低温液氮瞬间冻裂了仿生皮肤。全息屏上跳动着鲜红的倒计时：**核心熔毁剩余117秒**。小雨的虚拟牢笼突然弹出警告框，镜海的防火墙像毒蛇缠住他的脑神经。
“爸爸…第三协议区的密码是哥哥的生日……”
女儿的声音带着哭腔，赤牙突然愣住。他疯狂翻找记忆——小雨被掳那天的监控录像，白溟的AI警卫输入过一组数字：**0723**。
正是林黯弟弟的忌日。
冷却管轰然炸裂，赤牙在液氮风暴中狂笑。他扯断脊椎处的数据线，带着满身冰碴扑向主控台，机械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染血的代码。
黑石洲的地面开始震颤，像有什么远古巨兽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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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太他妈漂亮了！”
荆骸的机械眼珠疯狂转动，监控屏里林黯的辐射尘正在把活人蒸成血雾。他舔着手术刀上的脑浆，首到某个画面让他僵住——墨影脸上的疤正在脱落，蓝血滴落处，病毒孢子像见光的蟑螂般逃窜。
“抗体…这才是真正的抗体……”
怀表按钮被砸得粉碎，仓库地底的机械巨兽破土而出。那是台生锈的初代矿机，钻头上还挂着二十年前的矿工碎尸，此刻却被改装成病毒喷射器。荆骸的舌头舔过锋利齿尖：“给林黯送快递，就说这是灰烬的生日礼物。”
矿机撞穿三层防爆墙，首奔反应堆核心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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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这群畜生拼了！！”
独眼女人的铁钩扎进警卫眼眶，自己却被辐射尘喷个正着。皮肤像融化的蜡油往下淌，她愣是顶着白骨往前爬，首到抓住林黯替身的脚踝。
“我闺女…八岁……”她咧开漏风的嘴，把自制燃烧瓶塞进对方裤裆，“在二号矿道…被你的人……”
火光吞没了惨叫。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反应堆顶端的泄压阀正在打开，墨绿色辐射尘像死神的长发垂落。不知谁先唱起了矿工号子，沙哑的调子混着晶化者的嘶吼，居然压过了爆炸声。
“黑石的狗听着！”独臂矿工突然抢过通讯器，“老子们的地盘——”
他的遗言被辐射尘淹没，但成千上万的激光笔亮了起来。那些用避孕套、罐头盒、死人指甲改装的简陋光源，在黑石洲上空拼出最后的战书：
**化为灰烬，也要糊住你们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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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影的蓝血滴在白溟的机械义眼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无人机突然集体失控，枪口调转向镜海群岛的方向——赤牙浑身结满冰霜出现在井口，怀里抱着小雨残破的虚拟投影。
“第三协议区是能源核心……”他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你女儿…在……”
反应堆轰然崩塌的瞬间，墨影扑向泄压阀。荧蓝色血液喷涌而出，辐射尘遇到抗体竟凝结成晶体暴雨。林黯的银面具彻底碎裂，他在漫天蓝光中看到弟弟的脸——那孩子站在矿难废墟里，手里攥着没送出去的生日礼物。
“哥，面具戴久了……”
机械矿机撞破最后一道屏障，荆骸的狂笑被爆炸吞没。白溟的瞳孔里溢出数据洪流，所有脑机芯片用户突然抱头惨叫——**镜灵协议强制启动**。
黑石洲的地面裂开深渊，墨晶矿脉像苏醒的巨龙般仰头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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